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汗臭、排泄物、霉味和绝望气息的浑浊热浪扑面而来,熏得杨随风眉头紧锁。通道两侧是一间间铁栅栏围成的牢笼,里面挤满了形容枯槁、眼神麻木的奴隶。昏暗的魔法灯投下摇曳的光影,更添几分阴森。
周德勇的到来如同投入死水的一块石头。原本死寂的牢笼瞬间骚动起来!
“大人!买我吧!我什么都能干!吃得少!”
“老爷!我会做饭!会缝补!买我吧!”
“求求您!带我走!我力气大!”
无数双枯瘦的手伸出栅栏,伴随着嘶哑的、充满绝望的乞求声,如同地狱的哀嚎。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对离开这里的唯一渴望。
杨随风强忍着不适,目光快速扫过一张张写满苦难的脸。他要找的不是这些已经被彻底摧毁了意志的行尸走肉。他需要一个还能撑起脊梁的人。
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通道尽头一个相对独立的、稍显宽敞的铁笼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身影。
她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双腿屈起,双臂环抱着膝盖。不同于其他奴隶的喧嚣乞怜,她异常安静,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凌乱枯槁的深褐色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额角一直撕裂到右下颌,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盘踞在裸露的皮肤上,依旧触目惊心!她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削,但裸露的手臂和小腿却覆盖着线条分明、蕴含着爆发性力量的肌肉轮廓,与周围那些骨瘦如柴的奴隶形成鲜明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透过散乱发丝的缝隙,那双深灰色的瞳孔里,没有绝望,没有乞求,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以及深藏其中的、如同受伤独狼般的警惕与…一丝未完全熄灭的桀骜。
她像一块被遗忘在角落的、布满裂痕却依旧坚硬的岩石,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周围的喧嚣似乎与她毫无关系。
“她?” 杨随风指了指那个角落。
周德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嫌弃和为难:“杨先生好眼力…不过这位…恐怕不太适合您的需求。” 他压低声音,“她叫琼斯·兰琪。原本是个三阶战士,有点本事。可惜几个月前,跟着一支冒险队去讨伐钢鬃族的妖兽部落,撞上了兽潮,队伍全灭。她爆种透支,虽然被我们商会的捕奴队救下,但斗气气旋被打散了,废了!脸上还留了这么道疤…您看,狰狞得很,实在有碍观瞻。本想调教成特殊用途的奴隶,但这性子太烈,跟块石头似的,打不怕骂不怕,关也不怕,调教师都拿她没辙。加上这脸…咳,实在卖不上价,也没人愿意要。只能丢在这里耗着,看能不能做点粗活卖掉。”
周德勇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贬低:“杨先生,您要买照顾孩子的家政奴隶,这种废人、丑八怪,真不合适。我们上面有更好的…”
“就她了。” 杨随风打断周德勇的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他看中的,正是那股如同独狼般未完全磨灭的意志,还有那战士的底子——斗气废了,身体素质总还在吧?打扫做饭总比那些病秧子强!最重要的是,价格肯定便宜!而且,那张疤痕遍布的脸…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威慑?至少小偷小摸不敢轻易上门吧?
“啊?这…” 周德勇愣住了,完全无法理解这位“财神爷”的脑回路。花大价钱买个毁容的废人?但对方手持黄金卡,他不敢得罪。
“价格?” 杨随风直接问。
周德勇眼珠一转,立刻堆起笑容:“杨先生真是…慧眼识珠!既然您看上了,这样,她虽然废了,但底子确实不错,调教也花了不少心思…一百五十金币,您看…”
“八十。” 杨随风面无表情地砍价。
“杨先生,这…太低了!一百二!最低了!”
“成交。” 杨随风懒得再纠缠,爽快地点头。一百二十金买一个曾经的战士(虽然是废的),怎么看都不亏,何况还能解决他睡懒觉的核心需求!
周德勇暗喜,立刻命人打开牢笼。
沉重的铁链被解开。当守卫粗鲁地要将新的奴隶项圈套上琼斯·兰琪的脖子时,她深灰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一股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一闪而逝!守卫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来。” 杨随风走上前,接过那个粗糙沉重的金属项圈。他没有立刻给她戴上,而是对周德勇说:“带我去选个新的项圈,要轻便舒适的,跟上次那种一样。”
周德勇再次露出那种心领神会的暧昧笑容:“明白!明白!杨先生这边请!”
再次回到奴隶所入口光线稍亮的地方,杨随风将选好的新项圈递到琼斯·兰琪面前。那是一个由轻薄合金片打造、内侧和边缘包裹着细腻黑色丝绸的颈环,看起来更像一条造型独特的宽版丝巾choker,而非刑具。
琼斯·兰琪深灰色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是诧异,是疑惑,还有一丝极深的警惕。她不明白这个新主人想做什么。给她换这种华而不实的项圈?有什么特殊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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