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带着海腥味的晨风便拂过沙滩。
石琦利落收起机关帐篷,这法宝折叠后仅巴掌大小,塞进储物吊坠时还带着夜露的潮气。
他拍了拍身旁缩成毛球的丑丑,这只爱偷懒的家伙打了个哈欠,短腿蹬了蹬,慢悠悠跟在身后。
宁海村的早市已热闹非凡,沿街摊贩的吆喝声混着食物香气扑面而来。
石琦循着热气找到一家卖牛肉汤泡饭的小摊。
粗瓷碗里白饭铺底,滚烫的牛骨汤浇上去瞬间蒸腾起白雾。
几片薄切牛肉卧在汤饭表面,撒上翠绿葱花和白芝麻。
他拌匀了趁热吃,米饭吸足汤汁软而不烂,牛肉的鲜与汤底的醇厚在舌尖化开,一碗下肚,浑身都暖烘烘的。
午后转去村西的小吃街,米肠炒年糕的甜辣香气勾得人挪不开步。
老板娘将米肠改刀成段,与切成条的年糕一同扔进热油翻炒,再淋上浓稠的辣酱。
石琦叉起一块年糕,软糯弹牙的口感裹着香辣酱汁,米肠的油脂香恰好中和了辣味,搭配着冰镇的米酒,烦热之气顿时消散大半。
待到傍晚,他寻到一家口碑极好的炖猪脊骨店。
大陶锅里的猪脊骨炖得软烂脱骨,汤面飘着一层清亮的油花,点缀着不少巴掌大的绿叶。
石琦一眼认出,这正是在初阳城买腌小蒜时见过的苏叶,叶片独特的清香渗入汤中,解了肉的油腻。
他握着骨头啃得畅快,汤汁泡饭又添了两碗,直到撑得扶着墙出门才罢休。
酒足饭饱,石琦想起苏叶的妙用,顺着村民指引找到巷尾的腌菜铺。
铺子里摆满大大小小的陶坛,腌萝卜、辣白菜、酱黄瓜样样俱全,每样都带着苏叶的清香。
老板见他是外乡人,热情推荐了独家的苏叶酱牛肉,石琦索性每种都装了几坛,反正储物法宝升级后空间足有半间屋子大,再多也塞得下。
逛遍全村,石琦发现宁海村的繁华与莲台村不相上下。
码头边商船鳞次栉比,搬运工扛着货箱往来如梭,市集上金银器、海产干货琳琅满目,不愧是寒国北方的海运枢纽。
只是建筑风格与燕国截然不同,燕国的楼阁多鎏金绘彩,飞檐翘角气派非凡。
而寒国的房舍尽是低矮的木造结构,屋顶铺着灰瓦,连窗棂都少有雕饰,透着股局促的小家子气。
夜幕降临时,石琦回到沙滩。
丑丑正趴在沙堆里啃贝壳,他踢了踢丑丑的短腿:“明天出发,去京仁府。”
丑丑呜咽着抗议,却被他一眼瞪回去。
“这地方就剩吃的能看,没半点文化底蕴,呆着没啥意思。”
石琦早盘算好了,这次要躺在机关板车上享福。
以前总让丑丑偷懒,如今有了刀镡吊坠收纳行李,车子空得很,正好躺在车上,省得骑着丑丑不光磕脚还丢人。
次日清晨,机关板车的轱辘碾过官道。
石琦斜躺在车板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摇摇晃晃。
他怀中抱着长刀,刀鞘里的董少少轻闪闪烁烁,偶尔逗得他勾唇发笑。
寒国的气候果然湿润,空气里总飘着若有若无的水汽,路边的野草都长得格外水灵。
这里三面环海,国土像条翘起来的银鱼,他们所在的京仁府,正好处在“鱼首”的位置。
按照计划,他们要先向西南穿过罗泉府、青忠府,抵达燕国皇都宗世城,再折向东,经原江府和青忠府,最后乘机关宝船去东海找混沌边界。
车子行出数十里,前方忽然出现一群流民。
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一个个拄着木棍,眼神空洞地往前挪,有的妇人怀里还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孩子。
石琦皱起眉,这一路过来,流民竟见了不下三拨。
他摸了摸储物法宝里的食物,终究没动,早年走镖的时候他就懂了一个道理,生米恩斗米仇。
一旦施舍,这群人定会蜂拥而上,再多吃食也不够抢,反而会惹来麻烦。
日头偏西时,宁海县城的轮廓出现在前方。
出乎意料,县城竟比宁海村冷清不少,街道上行人稀疏,城墙也斑驳破旧。
石琦正觉无趣,忽然闻到一股特殊的肉香,寻过去才见一家小店挂着“狗肉汤”的木牌。
他这辈子杀过两只狗妖,一只四阶一只八阶,却从没想过吃狗肉,此刻好奇心起,便掀帘入内。
老板端上的狗肉汤,汤色乳白,撒着葱花和胡国的香料。
石琦试探着喝了一口,肉质细嫩不柴,汤味醇厚鲜香,倒是别有风味。
只是吃了半碗便觉腻味,毕竟狗肉油脂重,远不如牛肉汤清爽。
付账时他才发现,店里的客人多是些精壮汉子,言谈间都透着股焦躁,像是在躲避什么。
离开狗肉汤店,石琦拐进布庄。
他身上的文华院服饰绣着特殊纹章,在燕、寒两国关系紧张的当下稍微有点儿惹眼。
老板推荐了几款寒国常见的素色短打,粗麻布的料子,材质耐磨,颜色也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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