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之心”如同一个在深海中悄然成型的巨大潜流,力量在寂静中不断积蓄、膨胀。帝国的边境星图被“无名者”的阴影节点点缀得如同繁星,霍恩公爵的臣服更是打开了一条通往帝国权力核心的隐秘通道。庞大的情报流、资源流通过这个网络昼夜不息地运转。
然而,力量带来躁动。指挥中心内,一种无声的张力在弥漫。他们不再满足于被动接单、暗中布局。庞大的战争机器已经铸成,渴望着轰鸣,渴望着将它的力量真正展现在银河面前。
“铁匠”维克托用力捶打着控制台,火星似乎都要从他眼中迸出:“我们还在等什么?舰队!虫群!刺客!我们现在能调动的力量,足够把凯洛斯那几个边境星系搅得天翻地覆!难道就一直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吗?”
连一向冷静的 “幽灵”卡伦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我们的情报网络已经渗透到帝国中枢的皮毛,霍恩提供的线索也指向了几个‘归一教’可能存在的低级实验设施。持续蛰伏固然安全,但也会错失良机,甚至可能被对手摸清我们的部分脉络。”
“修罗” 沉默地伫立着,但它核心处理器中奔流的数据洪流,同样显示出对“行动”的推演和渴望。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毁灭与创造,静止不符合它的核心逻辑。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亚斯身上。
亚斯站在巨大的星图前,背影挺拔。他没有立刻回应众人的躁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片属于帝国和“归一教”的、被标记为红色的广袤星域。
良久,他缓缓转身,眼中不再是第一卷末的凝重,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属于开拓者的光芒。
“你们说得对。”亚斯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回荡在指挥中心,“我们拥有了力量,就不能让它沉睡。蛰伏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是时候让银河系听见我们的声音了——不是通过隐秘的刺杀,而是通过响彻星海的狂想曲,与敌人绝望的悲鸣!”
亚斯没有选择维克托所期望的、轰轰烈烈的全面战争。那不符合“无名者”的本质,也过早暴露实力。他策划了一场更具针对性、也更彰显风格的开幕行动,代号——“悲鸣”。
目标并非军事基地,而是根据霍恩公爵和卡伦情报网络提供的名单,锁定了三个关键人物:
1. “血鲨”芬恩:一个残酷的奴隶贩子,其背后有凯洛斯派系的影子,专门为“归一教”的某些实验场所“供货”,是连接帝国阴暗面与“归一教”的链条之一。
2. “清算人”奥托:帝国内务部的一名冷酷官员,专门负责“处理”知晓太多秘密的自己人,以及镇压帝国内部的异议声音,是凯洛斯清洗异己的得力干手。
3. “学者”埃琳娜(化名):一个隐藏在帝国科学院内的“归一教”外围研究员,负责筛选和初步分析那些从像“翠鸟”星这样的地方掠夺来的“实验素材”。
行动并非简单的刺杀。
对付“血鲨”芬恩,在他最大的一艘奴隶运输舰进行跨星系跳跃、即将脱离跃迁状态的瞬间,由潜伏在舰上的“影刃”启动了“深渊之戒”的微型投射器(经过安全限制)。一小群疥虫被精准投放到关押奴隶的底舱。虫群按照指令,只吞噬了舱门的锁具和少数看守的武器,释放了所有奴隶,并在引起大规模恐慌后,被戒指强行收回。芬恩在混乱中被奋起的奴隶撕碎,整艘船成为了漂浮在航路上的、承载着自由与恐怖传说的幽灵船。
对付“清算人”奥托,是在他于帝国核心星球的一场盛大宴会上。Zero如同真正的幽灵,潜入会场,并未直接杀死奥托,而是用一种特制的、源自“疫医”技术的神经毒素,让其当众陷入癫狂,歇斯底里地吐露了大量帝国内部的肮脏秘密和凯洛斯的阴谋,然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心脏骤停”。这场“悲鸣”不仅清除了目标,更沉重打击了帝国官方的公信力。
对付“学者”埃琳娜,则是由卡伦亲自策划。她的实验室所有数据被悄无声息地复制并公之于众(通过匿名渠道),而她本人则被发现“实验失误”,死于自己研究的某种病毒之下。
这三场同时发生在不同星域、针对不同层面目标的“清算”,手法各异,却都带着鲜明的、“无名者”式的印记:精准、高效、并且充满了仪式感的惩罚。它们不像刺杀,更像是一场场公开的处刑。
“悲鸣”行动的成功,在帝国和地下世界引发了远超预期的震荡。恐惧不再局限于高层,开始如同瘟疫般在帝国的肌体中蔓延。每个人都在猜测,“无名者”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他们那诡异莫测的手段,下一次又会以何种形式降临?
而这,正是亚斯想要的效果。他称这种战略为 “狂想的低语”——将恐惧本身,作为一种武器,植入每个敌人的心中。
他命令卡伦的情报网络,有意无意地散布一些模糊的、关于“无名者”拥有未知科技、生物兵器和无孔不入渗透能力的传言。他甚至授意霍恩公爵,在帝国议会上,以一种“忧心忡忡”的姿态,提出要“高度重视并重新评估‘无名者’的威胁等级”,无形中为这些传言增添了官方背书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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