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中心的演武广场人声鼎沸,青石铺就的地面被阳光晒得发烫,四面八方涌来的修士挤挤挨挨,目光都聚焦在广场中央的宗门选拔赛报名台——这里是边境主城三年一度的盛事,能站在这里报名的宗门,要么是底蕴深厚的老牌势力,要么是风头正盛的新锐宗门,唯独今天,人群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戏谑,全落在广场边缘那支画风格格不入的队伍上。
林风瘫在苏小蛮临时找来的竹制躺椅上,身上盖着洛璃织的软毛毯子,手边摆着张胖子提前送来的瓜子和冰镇酸梅汤,活脱脱一副“来郊游”的模样。他身边,苏小蛮抱臂站着,混沌火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眼神扫过周围指指点点的修士,满是不耐;赵铁柱攥着磨得锃亮的搬砖,憨憨地左看右看,嘴里还念叨着“师父说的,报名不用打架,咋这么多人盯着咱”;洛璃躲在秦无殇身后,小手揪着对方的衣角,时不时探出脑袋,和广场上溜达的麻雀说两句话,又飞快缩回去;秦无殇则负手而立,一身素白剑袍衬得身姿挺拔,只是剑眉微蹙,目光落在报名台后那道倨傲的身影上,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那道身影正是天剑门掌门柳长空的亲传大弟子,楚惊鸿。此刻他正斜倚在报名台的木柱旁,折扇轻摇,目光像淬了冰的剑锋,直直扫向林风一行人:“我说哪来的野路子,原来是边境山沟里的躺平宗?柳掌门早有吩咐,此等不循正道、以摆烂误人子弟的宗门,不配踏足选拔赛的赛场,报名?趁早滚回你们的小山村去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躺平宗?就是那个靠摆烂收徒,徒弟用搬砖打架的宗门?”“听说他们的宗主是个连灵根都没有的废柴,全靠徒弟撑场面,也敢来凑选拔赛的热闹?”“天剑门可是主城第一宗门,柳掌门最看重修炼规矩,哪容得下这种歪门邪道?”
苏小蛮当场就炸了,指尖的混沌火“腾”地窜起半米高:“你说谁是野路子?我们躺平宗凭本事在边境立足,轮得到你们天剑门指手画脚?”楚惊鸿嗤笑一声,折扇合起指向苏小蛮:“本事?靠耍无赖抢灵田,靠歪门邪道打山寨,也配叫本事?修仙一途,当以勤补拙,日夜苦修方为正道,你们宗主整日躺平,徒弟们学些旁门左道,简直是丢修仙界的脸。”
林风嗑着瓜子,慢悠悠抬了抬眼皮,吐掉瓜子皮:“我说这位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内卷伤身,摆烂养生,我徒弟们开心就好,修不修仙的,哪有躺平舒服?再说了,选拔赛的规矩是李城主定的,只看实力不看出身,你天剑门就算是主城第一,也没资格拦着我们报名吧?”
楚惊鸿脸色一沉,折扇直指林风:“废柴也敢妄议规矩?今日我便替柳掌门清理门户,先废了你这歪门邪道的宗主,再让你的徒弟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修仙正道!”话音未落,楚惊鸿手腕一抖,一道凌厉的金剑意直刺林风面门,剑意裹挟着元婴期修士的威压,逼得周围的修士纷纷后退,就连报名台的管事都变了脸色,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天剑门在主城的势力,没人敢轻易得罪。
就在剑意即将触到林风鼻尖时,一道散漫的剑影突然横亘在中间。秦无殇动了,她没有拔剑,只是抬手虚引,周身萦绕的剑意没有半分凌厉,反而像溪水般散漫流转,看似轻飘飘的,却精准地缠上了楚惊鸿的金剑意。“我的师尊,轮不到你置喙。”秦无殇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护短,“天剑门的正道,是日夜苦修,是循规蹈矩,但我躺平宗的道,是随心而为,是摆烂亦能破万法。你想找茬,先过我这关。”
楚惊鸿没想到秦无殇敢直接应战,更没想到她的剑意竟是这般古怪。他冷哼一声,金剑意骤然暴涨,如同奔腾的江河直扑过去:“叛门之徒,也敢在我面前谈道?今日便让你见识,天剑门的剑意,岂是你这野路子能比的!”
金剑意势如猛虎,所过之处,青石地面都被割出细密的裂痕,可秦无殇的剑意却始终散漫如絮,不硬碰,不纠缠,只顺着金剑意的轨迹轻轻一绕,便卸去大半力道。楚惊鸿接连出剑,每一剑都凝聚了他苦修数十年的功力,可落在秦无殇面前,却像打在棉花上,连半分水花都溅不起来。
“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楚惊鸿越打越急,额角青筋暴起,手中折扇换成了长剑,剑招愈发凌厉,恨不得将秦无殇当场斩杀。可秦无殇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脚步甚至都没怎么挪动,只是偶尔抬手引动剑意,每一次出手都看似随意,却总能精准点在楚惊鸿剑招的破绽上。
“急什么?”林风嗑完一把瓜子,把空碟子递给洛璃,慢悠悠开口,“小秦啊,跟他玩玩就行,别伤着人,咱躺平宗主打一个和气生财。”秦无殇闻言,剑意微微一顿,随即嘴角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是她叛出天剑门后,第一次露出这般放松的神情。她手腕轻翻,散漫的剑意突然凝聚一点,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却精准地擦过楚惊鸿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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