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门外侧。
苏婉歌屏气凝神,侧耳倾听着殿内的动静。
她的身躯贴在那冰冷如玄冰的殿门上,丝丝寒意透过衣衫沁入她的骨髓。
殿内,四长老带着血气的怒斥声,与秦无咎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交织在一起,宛如魔音在她耳畔回荡。
她心中清楚,秦无咎早已在宗门权倾一方,这些年暗中培养的亲信如繁星般遍布各峰。
如今他不过是借题发挥,妄图栽赃二长老,进而彻底掌控这传承千年的宗门。
那所谓的“通敌证据”,在她眼中就像虚幻的蜃景,漏洞百出。
她清晰地记得,三日前的深夜,仙山之上骤雨如注。
二长老冒着倾盆大雨求见,鬓角的白发被雨水和血水浸透,玄色长老袍沾染着山间泥点,狼狈却不失风骨。
他言辞恳切,几乎要跪地相求:“少宗主,大长老野心勃勃,您万不可轻信他的鬼话!”
说这话时,他浑浊的眼中满是忧虑与关切,那是护犊老人才有的真挚眼神,绝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如今他必对我出手,您切勿插手,以免惹火烧身……哪怕让他顺势谋夺宗主之位,您也要先保全自身,再从长计议!”
话音未落,山间几道黑影闪过。
二长老瞬间察觉,当即转身:“少宗主,老夫只能言尽于此了,珍重!”
老人踉跄着离去,背影在雨幕中佝偻如弓,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可如今,他却成了众人口中背叛仙门的叛徒。
苏婉歌听完殿内的争论,终是选择悄然退去。
她的裙摆扫过门槛处汇聚的积水,带起一串细碎的涟漪,好似她内心无法平静的波澜。
大长老秦无咎野心勃勃,而那位闭关多年的太上长老,亦不是善茬。
七日后。
秦无咎正带着心腹在宗门大殿“密谋”,如何彻底铲除二长老一脉的党羽。
异变陡生!
二长老手持家传闪雷剑,剑身闪烁着清冷光芒,率四长老、八长老及四十位死士悍然杀出。
“杀!杀!杀!”
喊杀声瞬间撕裂了千机宗的平静,鲜血染红了聚灵场的白玉地面。
然而秦无咎似乎早有预料,藏在看台后的伏兵如潮水般涌出,竟是七百名身穿黑衣的死士。
他们个个气息彪悍,周身散发着诡异气息,显然是用了不知名的秘术提升了修为。
双方霎时混战在一起。
以二长老为首的一化神、两元婴、二十名金丹、两百筑基及三千炼气弟子提剑冲入大殿,对抗秦无咎一脉的五长老、七长老势力。
刀光剑影中,不断有年轻弟子惨叫着倒下。
滚烫的血溅在大殿前的石碑上,将“千机”二字染得猩红如血。
这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
直到夕阳将天际染成血色,闭关密室的石门才“轰隆”炸开,一股强大而古老的气息弥漫开来。
太上长老拄着龙纹拐杖缓步走出。
他不问如何缘由,挥手便放出化神巅峰的恐怖威压。
这威压如汹涌海浪,瞬间就镇压了二长老一脉。
四长老、八长老当场被太上长老震碎心脉,他们的尸体直挺挺地砸在地面之上。
二长老被他一指点中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随后,太上长老手中的乌木拐杖猛然刺出,精准挑断了他的脚筋。
老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阶上的脆响,连远处藏经阁飞檐上的苏婉歌都听得心头一紧。
苏婉歌站在藏经阁楼顶,心如刀绞地看着曾经亲如一家的宗门弟子自相残杀。
她飞身上前想要阻止,却猛然瞥见秦无咎站在廊下,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冷笑那是阴谋得逞的快意。
又看到太上长老负手而立,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太上长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年老夫退隐幕后,不过是想给你们这些小辈一个机会。”
老人苍老而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如今看来,你们终究是让老夫失望了。”
他环视着满地狼藉,拐杖在地上顿出沉闷的响声:“哼!好好的一个宗门,被你们这帮小辈搞得乌烟瘴气,互相厮杀成何体统?”
“现在老朽以太上长老之令宣布,从今日起,由我暂掌宗主之位!”
苏婉歌惊愕地望着这一幕幕,却无力阻止。
她轻声叹气:“果然还是惊动了这位。”
当年太上长老与父亲争夺宗主之位失败后便闭关不出,如今看来,这场内乱的背后,未必就没有他的推手。
随后,二长老的势力被彻底镇压。
他本人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天牢,脚筋尽断,修为被废。
一日后,太上长老召开仙门大会。
主殿内,他高坐宗主之位,周身散发着强大而古老的气息,仿佛与这仙山融为了一体。
秦无咎依然坐在大长老的位置上。
而苏婉歌,竟被安排到了原本二长老的席位。
苏婉歌惨笑一声:“呵,所谓长老会议,不过是一场哗众取宠的闹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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