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在“生物气溶胶浓度”和“未知有机化合物”两个区域轻微颤动。
“这里有东西。”他低声道。
霍岩打了个手势，队伍呈防御队形散开，借助残垣断壁掩护，缓慢向前推进。
科研区的主干道两侧，是各种研究所和实验室大楼，玻璃大多破碎，门庭洞开。
一些大楼的外墙上，能看到奇怪的、暗红色的喷溅状痕迹，像是某种粘稠液体干涸后留下的。
突然，走在侧翼的一名“守夜人”队员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他低头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不，不止一具。
是好几具，以一种怪异的、扭曲的姿势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表面覆盖着一层蛛网般的、半透明的薄膜状物质。
他们的面部表情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满足般的微笑，与身体挣扎扭曲的姿态形成了恐怖的对比。
“这……这是……”那名队员声音发颤。
孙念安走近查看。
没有明显外伤，没有腐烂迹象，死亡时间似乎不长。
他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手紧紧攥着，掰开后，掌心里是一小撮淡蓝色的、结晶状的颗粒。
他小心地用镊子夹起一点，放在检测仪残余的扫描窗口下。
仪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屏幕上跳出模糊的识别结果：高浓度神经活性物质代谢残留。
“他们不是死于‘初始之光’的典型症状。”孙念安站起身，声音凝重，“是某种……作用于神经系统的、更强效的东西。可能是‘初始之光’的变种，或者是……人为投放的另一种‘筛选’工具。”
霍岩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那些蛛网般的薄膜。
“这东西……像是在他们死后，从他们体内分泌出来的。或者，是外来的东西，把他们……‘包裹’起来了。”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快离开这里。”霍岩果断下令。
队伍加速穿过这片死寂的街区。
每个人都感觉后颈发凉，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科研区，进入相对开阔的旧居民区时，前方路口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
两辆改装过的、焊接了钢板的越野车猛地从侧街冲出，堵住了去路！
车上跳下七八个穿着杂乱但装备精良的武装人员，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不是“蝰蛇”的制服装束，但同样杀气腾腾。
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防毒面具、声音通过变声器处理的男人：
“把身上所有电子设备、数据存储、还有……从‘母巢’出来的‘东西’，交出来。”
他的枪口在孙念安和霍岩之间移动，“或者，变成和后面那些‘蓝梦者’一样的装饰品。”
蓝梦者？是指那些带着诡异微笑的尸体？
孙念安和霍岩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新的敌人。新的代号。
这片废墟下的尘嚣，越来越浑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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