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而过,仿佛携带着远方绿洲那股清凉的气息,但这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表象罢了。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正是地理学家阿纳托尔发出的警告声。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插我的心脏,让我陷入了一场内心的冰火之战。
目光投向远方,那片原本应该充满生机的绿色区域此刻却显得如此诡异。
碧绿的草地似乎被一层神秘的力量笼罩着,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泛起丝丝涟漪,宛如恶魔的狞笑;
而岸边那个模糊不清却又在急切地向我招手的身影,则愈发像是安东尼他们。
这种种景象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具诱惑力的画卷,就像甘甜的泉水滴落在干涸已久的喉咙里一样,令人无法抗拒。
然而,恰在此刻,一种诡异莫名的感受如潮水般涌上我的心头。我惊愕地低下头去,刹那间瞠目结舌:自己的右臂之上,竟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深邃如海的幽蓝色光辉!
那道神秘而耀眼的蓝光正以惊人的速度疯狂闪烁着,其节奏愈发急促,仿佛一阵紧似一阵、震耳欲聋的凄厉警笛。
与此同时,目光匆匆扫过身侧,却见那位向来执拗倔强的老学究已然亢奋到几乎要蹦跶而起的地步!他满脸涨红,双眼圆睁,手指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不住颤抖着,并死死地指向某一特定方位,口中更是念念有词,语无伦次地叫嚷着些什么。瞧他那副几近癫狂失常的模样,简直和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癫之人毫无二致!
此时此刻,摆在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侧是令人心驰神往、美不胜收的旖旎风光,另一侧却是充满不祥预感、阴森可怖的奇异征兆;一方是赤裸裸的物欲横流、贪婪诱惑,另一方则是源自内心深处的理性呐喊与警告……面对如此两难之境,我又该何去何从?到底应该听信于哪一方呢?
汗水滴进眼睛,刺辣辣的疼。我狠狠闭了闭眼,又猛地睁开,死死盯着远处那抹绿意。不,不对。太完美了。完美得就像一副精心绘制的、等待着猎物踏入的图画。而且……安东尼和林夏,如果真的已经安全抵达绿洲,以他们的性格,特别是林夏,绝对会先派一个过来接应,或者至少有更明确、更符合逻辑的信号,而不是这样徒劳地挥手。
是陷阱。是“秩序守护者”的陷阱!那完美的、诱人的表象下,藏着要将我们彻底“归档”、磨灭的狰狞。
“是假的!不能过去!”我嘶声大喊,用尽全身力气拉住已经迈出半步的妈妈和小宇。
林静回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挣扎,但出于母亲对我近乎本能的信任,她最终停下了脚步。小宇也怯怯地缩回妈妈怀里。
就在我们三人停步的瞬间,远处绿洲边缘,那“安东尼”的身影,动作突然卡顿了一下,紧接着,整个绿洲的景象,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猛地扭曲、闪烁起来!棕榈树的叶片边缘出现了锯齿状的毛刺,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不真实的、如同油画的波纹,那几个挥手的身影更是迅速虚化、拉长,变成了几道扭曲的光影,然后……
“啵”的一声轻响,如同肥皂泡破裂。
眼前那片葱茏的绿色、清澈的湖水、悦耳的鸟鸣,连同“同伴”的呼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依旧是那片单调的、无边无际的、反射着惨白日光的灼热沙海。只是在我们原本要冲过去的地方,留下一个颜色略深、沙粒仿佛被高温灼烧过的巨大焦痕。
海市蜃楼。不,是比海市蜃楼更可怕、更致命的存在拟态。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林静更是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抱住小宇,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是我最后关头拉住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看!我说了!是假的!是能量拟态!”阿纳托尔激动地挥舞着他的账簿,指向那片焦痕,“数据不会骗人!那里存在过强能量聚集和释放的痕迹!是‘秩序守护者’的捕食手段!它们试图用‘最优解’——满足你们对水和同伴的所有渴望——来诱捕你们!将你们的存在格式化、收容、记录为它们数据库里一个永恒的常数!”
他喋喋不休地解释着他的理论,但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对安东尼他们真实命运的担忧,如同两只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他们真的在沙暴中走散了吗?还是……已经遭遇不测?
阿纳托尔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推了推歪掉的眼镜,用一种混合着学者炫耀和劫后余生的语气继续说:“不过,我们暂时安全了。这种级别的拟态需要消耗巨大能量,而且似乎被你的……嗯……你的‘异常蓝光’扰乱了稳定结构,导致提前崩溃。但这里依然很危险,我们不能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它们可能还会追踪。”
“可是……安东尼叔叔他们……”小宇带着哭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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