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
太子在心中快速的进行推算。
【......竟是与父皇在杭州府停留的时间,对上了!】
“其母是何来历?”
太子又问。
“据报,其母李柒柒乃是登州府吴县人,因李家幼子夭折,其母立了女户之后,就招赘郞婿来家,其郞婿早亡,李柒柒于吴县李家村独自抚养三儿一女。
其长子,名李明光,乃是农户,靠种地为生; 次子,名李明远,也是个读书人,但于科举一途无甚天分,至今仍只是个童生; 三子便是这李明达,去年乡试中举,遂进京赶考。
李明达还有一个一母同胞的阿姐,已经嫁人。”
太子听着陈琮所说,一边点头一边蹩起了了眉头。
陈琮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就已经把李柒柒一家子的底细查清到如此地步,已是启用了东宫手中的情报系统了。
“那李明达排行第四?”
“正是。”
太子的手指敲击得更快了。
【如果李明达真是皇子,那李柒柒应不是他的生母。
那么,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收养了李明达?
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安排?
她知不知道李明达的真实身份?】
“陈琮。”
“臣在。”
“加派人手,分两路行事。”
太子语气沉静但清晰,“第一,继续监视那一家人的动向,尤其是李明达和李柒柒。
他们在会试放榜之前,都见了什么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孤都要知道。”
“第二,”太子眼中寒光一闪,“催促前往登州府调查的人,速速回报。
孤要尽早知道这李柒柒一家子在登州府吴县二十年来的所有大事——她何时成亲,何时生产,与何人往来,尤其是李明达出生的那两年......事无巨细,全部查清。”
“是,殿下!”
陈琮躬身应下。
太子顿了顿,又道:“还有,设法从礼部调......”
说到这儿,太子他顿了顿,就改了口,“在会试放榜之前,提前一步,将那李明达的成绩告知孤!”
陈琮面露难色:“殿下,会试这......”
太子语气平淡,却带着压力,“礼部右侍郎周鸿是本宫的人,你可以去找他。
记住,要做得隐秘,不要让人察觉。”
“臣明白了。”
陈琮退下后,书房内只剩太子一人。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二月的夜风带着寒意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鬓角的发丝。
【私生子......
如果李明达真是父皇的骨血,那么他的出现,会对朝局产生怎样的影响?】
看着天上的月亮,太子的思绪也就陷入了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之中去了。
【如今朝中,我身为储君,地位稳固。
大兄他有腿疾; 三弟他虽是宠妃之子,但其外家无力; 四弟明面上喜好诗文,似是对这帝位无意; 五弟的外家虽然得力,但其母不过就是一个嫔; 六弟、七弟,年岁尚小,倒是看不出什么......
但若多出一个流落民间二十年的皇子,且已长大成人,还参加了科举......】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科举。
这是关键。
若李明达只是一个寻常举子,哪怕他长得很像父皇,那也不过就是一桩奇闻异事。
但他若真的是父皇的种......
就还参加了科举,能高中进士,那便完全不同了。】
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子,凭借自己的才学考取功名,进入朝堂......这故事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也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更让太子在意的是——今日冯宗远的人也去了贡院门口。
五城兵马司是直接听命于帝王的,冯宗远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皇帝李慕尧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若是后者......
太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必须尽快弄清楚李明达的底细。
在此之前,绝不能让这个人,搅乱了朝局,动摇了他的储君之位!
而同一时刻,冯宗远他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本空白的密奏折子。
他提起笔,蘸了墨,却迟迟没有落下。
作为天子的亲军指挥使,他直接听命于皇帝,有密奏之权。
今日贡院门口的事,他必须上报,尤其是太子的人出现这一点; 但如何写,却需要他仔细斟酌一番。
冯宗远他最终落笔,字迹工整而克制——臣冯宗远谨奏:上回臣报予陛下,容貌与陛下年轻时甚为相似的举子,今已考完会试。
臣观之惊异,欲请其至衙中一问,然其母李柒柒以‘殿试在即,不敢分心’为由婉拒,臣未便强求。
写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写道——其时,东宫詹事府右中允陈琮亦至,言奉太子殿下之命,邀李明达前往东宫,其亦被拒。
臣观李柒柒此人,言谈举止不似寻常村妇,应对有度,心思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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