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时光仿佛凝滞。
云清瑶一步踏出,瞬间来到秦夜面前,玉手微颤,似乎想触碰他的脸颊,却又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幻梦。她眸中的水汽终于凝结成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却在离体的瞬间,化作点点纯净的星辉消散在空中。
“真的是你……”她的声音带着泣音,却又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我能感觉到,是你本源的气息……虽然形态不同,但核心的那点灵光,从未改变。”
秦夜握住她微凉的手,星辉之躯传递出温暖而真实的力量:“是我。桥身散尽,但一点执念未消,借星火余烬与新生宇宙的机缘,重聚了这具躯壳。”他简略提及了在星骸中苏醒、创出《九霄星辰诀》以及一路寻来的经历,虽寥寥数语,其中艰险却让云清瑶听得心潮起伏,握紧了他的手。
“我便知道,你不会就此湮灭。”云清瑶引他至树下星辉石桌旁坐下,素手轻拂,斟上两杯氤氲着星雾的灵茶,“自新生宇宙开辟,我体内你留下的那点本源便一直沉寂,直到不久前,它忽然微动,我便知……定是你归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如此之快便寻到此地。”
她看着秦夜如今这具凝实而神秘的星辉之躯,感受着他体内那迥异于寻常修行路数、却又博大精深、潜力无穷的力量波动,美眸中异彩连连:“《九霄星辰诀》……观星悟道,海纳百川,此法前途不可限量。你终究是走出了自己的路。”
秦夜饮了一口灵茶,只觉一股温润浩荡的星力流入四肢百骸,对稳固他新生的躯壳大有裨益。他放下茶杯,神色转为凝重:“清瑶,我这一路行来,发现这新宇宙并非一片祥和。巡天者、虚空孽兽、星际海盗……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你在此立足,想必也不容易。方才我入港之时,似乎感应到一些隐晦的窥探……”
云清瑶微微颔首,绝美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清冷:“你感应得不错。这天枢星港乃至整个晨曦星域,看似由星耀商会主导贸易秩序,维持表面和平,实则水下暗礁密布。”
她纤指轻点桌面,星辉勾勒出简略的势力分布图:
“其一,便是你遇到的‘巡天者’。他们自称‘新生宇宙秩序委员会’,势力遍布多个星域,行事霸道,对旧纪元的一切抱有极大的警惕和……贪婪。他们一直想将晨曦星域纳入其直接管辖范围,对我这继承了旧纪元‘净世星辉’力量的存在,更是多次‘邀请’加入,实为监控。”
“其二,是星耀商会内部,也非铁板一块。会长一脉主张中立贸易,与各方交好。但几位实权长老,有的倾向于与巡天者合作,有的则暗中扶持海盗势力,搅乱星域,以便浑水摸鱼。你之前遇到的血骷髅掠夺团,背后恐怕就有商会某些人的影子。”
“其三,是一些本土崛起的强大种族和修行宗门,他们盘踞在星域内的资源星球上,对商会和巡天者阳奉阴违,各有图谋。”
“其四……”云清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是一些如我一般,侥幸从旧纪元轮回中保留下部分力量和记忆的‘遗老’。大家选择不同,有的隐世不出,有的则积极融入新时代,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彼此之间,关系亦是微妙。”
她看向秦夜:“你方才在港外出手立威,动静不小。‘能量生命体’、‘疑似旧纪元高阶传承’、‘一击覆灭血骷髅旗舰’……这些信息,此刻恐怕已摆在各方势力的案头了。你的归来,注定会打破晨曦星域现有的平衡。”
秦夜闻言,神色平静,眸中星辉流转,并无惧色,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锋芒:“平衡既然本就脆弱,打破又何妨?我既归来,便不会再让你独对风雨。这新宇宙的舞台,正好用来验证我的《九霄星辰诀》!”
他话语中的自信与担当,让云清瑶心中一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毅然化桥,独对终焉的盖世身影。
就在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道恭敬的通报声:
“云辉之主,星耀商会外务长老‘墨衡’,携商会贺礼,特来拜访,恭贺您故友重逢之喜。”
来得真快!
云清瑶与秦夜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这墨衡长老,在云清瑶的介绍中,正是商会内部倾向于与巡天者合作的那一派系的重要人物。
“请他进来。”云清瑶恢复了清冷平静的神色,袖袍一挥,庭院门再次开启。
一位身着星耀商会标准墨色长袍、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渊的老者,带着两名捧着礼盒的随从,缓步而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秦夜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探究,脸上却堆起热情的笑容:
“恭喜云辉之主,与故友重逢,实乃我晨曦星域一大喜事!这位想必就是秦夜阁下吧?果然风采非凡!老朽墨衡,代表星耀商会,特来道贺!”
他的笑容无懈可击,但秦夜敏锐地感知到,在那笑容之下,隐藏着一丝极深的算计与……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属于巡天者那种冰冷秩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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