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向下延伸,初时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四周是冰冷粗糙的暗红色岩石,散发着淡淡的硫磺气息。但随着不断深入,通道逐渐变得开阔,岩壁的颜色也开始发生变化,从暗红逐渐过渡到一种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幽黑色。
空气中的能量性质也彻底改变。那股弥漫在外部世界的混乱煞气与腐蚀孢子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纯粹、更加极致的死寂。并非腐林那种带着污秽的腐朽,也非枯萎圣地那种被加速时光摧残的枯败,而是一种万物终结、归于永恒虚无的沉静。
秦夜的寂灭星瞳在此地如鱼得水,自主地缓缓旋转,贪婪地吸收着周围那精纯的寂灭气息,甚至连他消耗的心神与灵力都在缓慢恢复。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精神高度集中,左眼幽光烁烁,仔细探查着前方的每一寸空间。
通道并非笔直向下,而是蜿蜒曲折,仿佛沿着某种天然的能量脉络盘旋。岩壁上的幽黑色岩石开始出现天然的、与星图符文有些相似的诡异纹路,这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法则在此地凝结的实体显化。
不知下降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气流声,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
秦夜脚步放缓,收敛所有气息,如同暗影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潜行。
转过一个巨大的弯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让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这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洞,其广阔甚至超过了之前腐林的地下核心。空洞的穹顶高悬,看不到顶端,只有一片深邃的、仿佛连接着虚空的黑暗。
而在空洞的中央,并非预想中的水井或坑洞,而是一个悬浮在半空中的、直径约十丈的巨大黑色漩涡!
漩涡缓缓旋转,无声无息,却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吸力与死寂波动。它并非由物质构成,而是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法则实质化形成!漩涡的中心深不见底,是一片绝对的虚无,仿佛连接着传说中的归墟尽头,连光线和神识投入其中都会被瞬间吞噬、湮灭!
这就是——寂灭之井!
仅仅是站在洞穴边缘,遥望着那口法则之井,秦夜就感觉自己的神魂都在微微震颤,仿佛要被其吸引、剥离、最终归于那永恒的寂静。他体内《九霄星辰诀》自主加速运转,寂灭星力在经脉中奔腾,左眼星图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与那井口漩涡产生着强烈的、既亲近又对抗的共鸣。
“果然……与我的道途同源,但层次高了太多……”秦夜心中凛然。这口井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一个寂灭大道的显化之物。
他仔细观察,发现井口漩涡并非完全稳定。在其边缘,偶尔会逸散出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黑色闪电般的寂灭雷弧,劈打在虚空之中,留下短暂的空间裂痕。更深处,似乎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如山的封印气息隐隐透出。
就在秦夜全神贯注观察寂灭之井时,他左眼寂灭星瞳猛地一跳,警兆顿生!
他霍然转头,望向洞穴一侧的阴影之中!
只见在那片幽暗的角落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凝聚出了三团半透明、形态不定、完全由精纯寂灭煞气构成的虚影!
这些虚影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如扭曲的人形,时而如狰狞的兽状,核心处闪烁着两点猩红的光芒,充满了对生命气息的极致贪婪与恶意!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赫然都达到了人灵境巅峰,而且极其精纯、凝练,远比外界的腐化生物难缠得多!
“煞灵?而且是……由如此精纯寂灭煞气孕育的煞灵!”秦夜瞳孔微缩。这东西无形无质,物理攻击几乎无效,且蕴含的寂灭煞气对生灵具有极强的侵蚀性,是极难对付的存在。
看来,这寂灭之井并非毫无守卫。这些诞生于此地极致环境的煞灵,就是天然的看守者。它们被秦夜这个“鲜活”的生命气息所吸引,从沉睡中苏醒了。
“呜——!”
三只寂灭煞灵发出无声的精神尖啸,化作三道模糊的残影,如同瞬移般朝着秦夜扑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湮灭!
秦夜眼神一冷,不退反进!
左眼寂灭星瞳幽光暴涨,归墟之力轰然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道旋转的寂灭漩涡!
煞灵撞入漩涡,发出嗤嗤的异响!构成它们身体的寂灭煞气,与秦夜的归墟之力激烈碰撞、相互湮灭、相互吞噬!
秦夜闷哼一声,感觉神识受到冲击。这些煞灵的寂灭煞气品质极高,几乎不逊于他的寂灭星力,而且更加狂暴、混乱!
一只煞灵突破漩涡封锁,化作一只利爪,直抓秦夜面门!那爪风中蕴含的寂灭意境,让秦夜皮肤都感到刺痛!
“滚!”
秦夜并指如剑,指尖凝聚压缩到极致的寂灭星力,一记“寂灭指剑”点出!
指剑与煞灵利爪碰撞!
没有声音,只有能量的剧烈消耗与湮灭!
那煞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利爪被指剑洞穿、崩散,整个虚影都黯淡了几分,慌忙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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