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峤接到花途受伤的消息时,已是事故发生后两个多小时。彼时她正在北京参加全国碳交易市场重点行业核算报告与核查编制工作研讨会,中场小息时她就接到张科打来的电话,手中的果汁杯“砰”地一声摔落在地。澄黄的果汁溅起,在她精致的金粉色礼裙裙摆上洇开大片的果渍,她喉咙骤然发紧,全身肌肉紧绷得近乎僵硬,心脏仿佛都停跳了半拍,冷汗顺着脊背滑进礼服,凉得刺骨,她一刹那连呼吸都忘记了,宾客们的谈笑声陡然模糊成嗡嗡的蜂鸣声,她听不清任何人的话语,只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抱歉,家里出了点急事。”宋峤恍惚着向友商们致歉,转身时脚步踉跄,左脚狠狠扭了一下也浑然不觉。她来不及回酒店收拾行李,直奔机场,满心只剩“见到花途”这一个念头。
医院长廊里人影匆匆,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宋峤攥着病房门把手,指节青白,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推开房门。病床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花途正和探望的同事们说话,输液架上的吊瓶轻轻摇晃,阳光斜斜切过他裹着纱布的手臂,竟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她僵立在门口,突然有些局促,握着拳头定定地望着他,身子一动也不动。
“小峤来了。”总院长赵朝阳率先起身,亲切地迎上来打招呼,众人也纷纷向她颔首唤她。
“啊……我来看看他。”宋峤反应过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是刚从北京赶回来的。”赵朝阳向宋峤温和的道,“别担心,都检查过了,就是有点脑震荡,手上被玻璃划了个大口子。这小子,身体底子好,扛得住。”他半开玩笑地补充,“快过去吧,那小子早想你了。哈哈哈……”
众人跟着起哄,打趣的目光全落在花途身上。花途厚脸皮地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正儿八经地扬起下巴:“我想我女朋友怎么了?你们别太羡慕嫉妒。”
“哟,这狗粮撒得!”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引来一片嘘声,宋峤的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行了行了,别打扰人家小情侣见面,我们都走吧,可不能当电灯泡。”赵朝阳说完就招呼着大家往病房外走,副设计师高强回头挤眉弄眼的调侃道:“峤总,快安慰安慰我们院花吧~。你一来呀,他哪里还用吃药打针?一看见你,保准明天就活蹦乱跳的出院了,你就是他的神丹妙药嘛!”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高强还挑着眉斜睨花途,换来花途示威性的攥了攥拳头。赵院长拍了拍高强的肩膀,笑着骂道:“你这促狭鬼,等他好了准找你算账。”
一众人说说笑笑地走出病房,高强还体贴地拉上了门,病房里只剩下三小时前还隔着千里的小情侣。
宋峤依旧愣愣地站在病床前,手指无意识地捏着裙摆,半咬着嘴唇凝视着花途。花途见她风尘仆仆,脸色煞白,头发有些凌乱,精致的礼裙角沾着黄色的橙汁渍,银白色高跟鞋上也蒙了层薄灰,便知她是直接从会场飞回来的——心里瞬间暖烘烘的,涌着说不出的慰藉与滚烫,可看她这般狼狈,又忍不住心疼。
他朝她温柔一笑,伸出右手:“过来。”
宋峤木木地伸手,被他拉到床边坐下,依旧嘟着嘴唇不说话。花途笑着捏了捏她鼓鼓的脸颊:“我没事,就一点小擦伤,别担心。”
宋峤不答话,看着他有点苍白的俊脸,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裹着纱布的左上额——那里也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伤的地方。“赵总说你还有脑震荡,这里也伤了。”
花途将她拉得更近,语气带着几分嬉皮笑脸:“一点点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不影响我爱你。”
宋峤见他都受伤了还没个正形,狠狠瞪了他一眼。
“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别的没有,就是胸口空落落的。”花途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左心房上,舔着脸要求,“你抱抱我就好多了,要是能亲亲我,立马就能痊愈。”
这男人受了伤都不老实!宋峤心里腹诽,正要开口让他正经些,花途突然用力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他的头埋在她颈间的发丝里,右手掌覆在她后脑勺,轻轻抚着,声音低沉而沙哑:“好峤峤,让我抱抱,我真的好想你,想的我心都疼了。”说着,还用脑袋在她颈窝处使劲蹭了蹭。
宋峤被他浓烈的情绪感染,心房瞬间变得软软的。她放弃挣扎,只是小声提醒:“小心,别压到伤口。”
“没事,就这样,你别动,让我抱会儿。”
宋峤本还想着这是医院,被人看见影响不好,可感受着花途怀抱的力道、颈间温热的呼吸,还有他身上熟悉的体温,便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安静地任由他抱着,手掌像往常一样轻抚他的脊背,给予他足够的回应与安抚。
过了好一会儿,花途才松开她,还趁她不注意,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唔……”宋峤娇哼一声,又瞪了他一眼,脸颊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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