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回市区,窗外的景象逐渐从荒凉变得熟悉,最终停在了武馆所在的巷口。阳光明媚,巷子里的居民已经开始一天的生活,孩童的嬉闹声、邻里间的寒暄声,构成了一幅与昨夜惊心动魄截然不同的、充满烟火气的画卷。
沈浩替林晚拉开车门,语气依旧客气而疏离:“林晚同学,到了。这几天……尽量别单独去人少的地方。”他顿了顿,补充道,“宴哥的意思。”
林晚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低声道了句“谢谢”,便下了车。黑色轿车没有多做停留,迅速驶离,仿佛急于摆脱什么。
她站在巷口,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慢慢地走向武馆。每一步都感觉异常沉重,仿佛昨夜经历的恐惧、顾宴失控的拥抱、以及安全屋里那冰冷的对峙,都化作了无形的重量,压在她的肩头。
推开武馆那扇熟悉的木门,爷爷正在院子里打着太极,看到她回来,动作微微一顿,关切地问道:“小晚,昨晚在同学家复习得怎么样?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爷爷,就是有点没睡好。”林晚挤出一个笑容,不敢看爷爷的眼睛,生怕泄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她快步穿过院子,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那身还沾染着安全屋消毒水味道的衣服换掉。
然而,当她推开自己房门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房间里的陈设依旧,但一种微妙的、被人翻动过的感觉扑面而来。书桌上的书本摆放角度有了细微的偏差,床单的褶皱也似乎与昨天离开时不太一样。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是爷爷进来打扫了?不,爷爷从不轻易动她房间的东西。
难道是……昨晚她离开后,有人进来过?
联想到顾夫人能找到安全屋,再想到那个可能带有监控程序的U盘,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对方的手,已经伸到武馆里来了吗?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悸,不动声色地走到书桌前,假装整理书本,目光却快速而仔细地检查着。抽屉的锁没有损坏,但当她拉开存放那个被拒绝的支票的抽屉时,心脏猛地一缩——那张支票,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昨天离开前,她将支票仔细折叠好,塞在了抽屉最深的角落!现在,那里空空如也!
是谁拿走了?爷爷?不可能。爷爷根本不知道这张支票的存在。
只能是那些暗中窥视的人!
他们不仅监控她,还潜入了她的房间,拿走了那张象征着顾夫人“交易”失败的支票!这是什么意思?警告?还是……另有图谋?
林晚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看似安全的港湾,此刻也充满了看不见的危机。
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必须弄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她走到床边,检查了藏在床板夹层里的、那个用锡纸包裹的U盘,还好,它还在。对方的目标是支票,不是这个U盘?还是说,他们尚未发现这个U盘的存在?
她将U盘重新藏好,然后开始仔细检查房间的其他地方,试图找到任何窃听或监控设备。然而,对方的手法显然非常专业,她一无所获。
这种敌暗我明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
她拿出手机,开机。屏幕上立刻跳出了几条未读短信和几个未接来电的提醒。有两条是苏晴发来的,时间是昨天深夜,语气焦急。
【林晚,你在吗?你没事吧?】
【我好像被人跟踪了……我好害怕……】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苏晴也被卷进来了?是因为她帮自己传递了U盘吗?
她立刻给苏晴回拨电话,但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蔓延。
她又查看了其他信息,大多是同学发来的关于恭喜她夺冠和询问她后续大学志愿的普通消息。然而,其中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引起了她的注意。短信内容很短,只有一句话:
【支票已代为保管,不必挂心。好自为之。】
没有署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是顾夫人?还是那个隐藏在U盘背后的“有人”?
他们拿走了支票,发来这条短信,是在告诉她,他们随时可以拿走她的一切,包括武馆这刚刚得来的、脆弱的安稳?
愤怒和无力感再次交织着涌上心头。她感觉自己像一只陷入蛛网的飞虫,无论怎么挣扎,那黏稠的丝线都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呼吸一滞——
是顾宴。
他怎么会主动打电话来?是因为安全屋外与他母亲的交锋有了结果?还是……他也知道了支票被盗和苏晴失联的事情?
林晚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名字,指尖微微颤抖。接,还是不接?
昨夜他失控的拥抱和今晨冰冷的警告还历历在目。他们之间,似乎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用与被利用,以及那道被他强行划下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可是,苏晴的安危,武馆潜在的威胁,还有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在她头顶的、未知的“有人”……她似乎别无选择。
铃声执着地响着,仿佛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晚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顾宴那熟悉的、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然后,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压抑的什么: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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