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短信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林晚所有的思绪。
她盯着手机屏幕,那几个字在眼前放大、扭曲:“小心陈启明。他不是你父亲的朋友。”
不是朋友?那会是什么?敌人?骗子?还是……和当年武馆危机有关的人?
林晚的手指悬在回拨键上,但最终没有按下去。这个号码很可能已经打不通,而且如果对方想告诉她更多,就不会用这种匿名方式。
她需要冷静。
深呼吸几次后,林晚首先给顾宴发了消息,把短信内容和陈启明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顾宴很快回复:“我正想告诉你,我查了陈启明的背景——他确实是法国武术协会的顾问,但二十年前就加入了法国籍。而且,他和当年沪上武术协会的一些人有密切联系,那些人……和你爷爷有过节。”
和爷爷有过节?
林晚想起父亲信里提到的“1998年沪上武术协会的会议记录”。那里面到底记载了什么?为什么父亲说武馆的危机需要“男性继承人”才能解决?
线索像碎片,需要拼凑。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1998年 沪上武术协会”。网络信息有限,只找到一些公开报道——那年确实有个重要会议,关于“传统武术的规范化发展”,但具体内容不详。
林晚想了想,给武馆的陈叔打电话。陈叔在武馆干了三十年,也许知道些什么。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很吵,像是在训练。
“小晚?巴黎那边怎么样?”陈叔的声音很大,盖过了背景音。
“陈叔,我想问您一件事。”林晚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您记不记得,1998年左右,武馆出过什么事?或者沪上武术协会有什么会议,和我爷爷、我爸爸有关?”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陈叔似乎走到了僻静处。
“小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陈叔的声音变得谨慎。
“我父亲留了一封信,提到当年武馆有危机,需要男性继承人才能解决。陈叔,您知道是什么危机吗?”
长久的沉默。林晚能听到陈叔沉重的呼吸声。
“这件事……说来话长。”陈叔终于开口,“1998年,沪上武术协会确实开了个重要会议,讨论传统武馆的规范化管理。当时有个提案——所有武馆必须由有正规资质的人继承,否则取消经营资格。”
“正规资质?”
“就是要有国家认可的武术教练证书,还要通过协会的考核。”陈叔说,“你爷爷那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爸爸虽然功夫好,但没有那张证书——他年轻时忙着经营武馆,没去考。”
林晚的心一紧:“然后呢?”
“然后有人提出,如果武馆没有合格继承人,可以收归协会,由协会派人管理。”陈叔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你爷爷当场就发火了,说这是抢家产。但协会那边有人坚持,说这是规定,为了武术的规范化发展。”
“后来怎么解决的?”
“你爷爷说,他有孙子——就是你。虽然你还小,但可以培养,将来一定能拿到证书。”陈叔叹了口气,“小晚,这就是为什么你爷爷那么执着于要个孙子。不只是重男轻女,是武馆真的面临被收走的危机。”
真相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林晚心上。二十年的伪装,武馆的危机,爷爷的执念,父亲的无奈……所有碎片终于拼凑完整。
“那个提出收归武馆的人是谁?”她问。
陈叔犹豫了一下:“当时是协会的副会长提的,叫……陈启明。”
陈启明!
林晚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陈启明,父亲的老友,给她送信的“好人”,就是当年想收走武馆的人?
“陈叔,您确定吗?陈启明?”
“确定。他是你父亲年轻时的朋友,但后来闹翻了。”陈叔说,“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1998年那次会议后,他就出国了,再没回来。小晚,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林晚简单说了巴黎遇到陈启明的事,但没有提那条警告短信。
“小晚,你要小心!”陈叔急了,“这个人不简单!当年他想收武馆没成功,现在又出现在你面前,肯定有目的!”
“我知道,陈叔。我会小心的。”
挂断电话,林晚浑身发冷。窗外的巴黎阳光灿烂,但她只觉得寒意从脚底升起。
陈启明想干什么?二十年后,找到她,给她父亲的遗信,目的是什么?难道还想打武馆的主意?
不,不对。如果只是想要武馆,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而且武馆现在在她名下,陈启明一个法国人,手伸不到那么长。
除非……武馆里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
父亲信里提到的后院铁盒?祖辈的手札?
林晚立刻给顾宴打电话:“顾宴,陈叔说了,陈启明就是当年想收走武馆的人。他现在接近我,一定有目的。”
“我想也是。”顾宴的声音很冷静,“我已经让阿强去查陈启明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另外,武馆后院那个铁盒,我让陈叔先别动,等你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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