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涉及。”顾宴语气平淡。
艾米丽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冷淡,继续说着什么剑桥的趣事、伦敦的艺术展、巴黎的时装周……每一个话题都精致而空洞。
顾宴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却时不时瞥向口袋里的手机。
六小时时差,现在国内应该是凌晨一点。
林晚应该睡了。
她今天累吗?教新学员辛苦吗?肋骨上的伤,完全好了吗?
这些问题像细小的藤蔓,缠绕着他的思绪。
“……顾少?你在听吗?”艾米丽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抱歉,刚才走神了。”顾宴收回思绪,“你说什么?”
艾米丽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但笑容不变:“我说,下周皇家歌剧院有《天鹅湖》,我订了包厢。有兴趣一起吗?”
“我……”
“顾宴。”
苏婉清的声音适时响起。她走过来,自然地加入对话,对艾米丽微笑:“艾米丽,你父亲在找你。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是吗?那我先过去。”艾米丽识趣地离开。
等她走远,苏婉清看向顾宴,眼神严厉:“我刚才看到你一直在看手机。顾宴,我希望你明白——今晚这场宴会,对你,对顾氏,都很重要。”
“我知道。”顾宴将香槟放在侍者的托盘上,“所以我来了,也配合了。但妈,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有些事,我有自己的底线。”
“底线?”苏婉清冷笑,“你的底线,就是那个远在中国的女孩?”
顾宴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苏婉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们不谈这个。”她说,“下个月你爷爷生日,你要回国一趟。到时候……你可以见她。”
顾宴猛地抬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苏婉清的语气缓和了些,“但前提是——这一个月,你要认真完成我给你安排的课程,认真参加这些社交活动。如果你能做到,回国那几天,我不会干涉你们见面。”
这是一个交易。
用一个月的“听话”,换几天的自由。
顾宴看着母亲,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无奈,但最终,是妥协。
因为他确实,想见林晚。
太想了。
“好。”他说,“我答应你。”
苏婉清满意地点头:“这才像话。去吧,摩根先生还在等你。”
顾宴转身离开。
苏婉清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她对着电话说,“下个月顾宴回国那几天,帮我安排一件事……”
同一时间,中国,深夜。
林晚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顾宴的最后一条消息。
“武馆今天来了十二个新学员,六个是女生。爷爷教她们扎马步,累得够呛。”
她发过去已经三个小时了,顾宴没有回。
应该是忙吧。
伦敦那边,现在是下午,他可能在上课,可能在开会,可能在……见什么人。
林晚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
武馆重新开业已经一个月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新学员越来越多,街坊邻居也都很支持,爷爷脸上的笑容比以前多了很多。
就连母亲的病,也因为有了稳定的医药费,慢慢好转。
一切都在变好。
除了……思念。
她想起三个月前,顾宴离开前那个拥抱。
很紧,很用力,像要把彼此刻进骨子里。
他说“等我回来”,她说“我等你”。
但等多久?怎么等?她不知道。
手机震动了一下。
林晚立刻拿起来看,不是顾宴,是刘铮。
“睡了吗?”
“还没。” 林晚回复。
“听说你们武馆最近很火,恭喜。”
“谢谢。你怎么样?”
刘铮那边沉默了几分钟,才回:
“我父亲让我去美国读商科,下个月走。”
林晚愣住。
“那武术……”
“放弃了。” 刘铮的回复很简短,但林晚能感觉到那三个字背后的沉重。
“为什么?”
“因为那天比赛后,我想明白了。” 刘铮打字很快,“武术这条路,我走不到顶尖。既然做不到最好,不如早点放弃,去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
继承家业,接管生意,成为父亲期待的那种人。
林晚看着屏幕,心里涌起一股酸楚。
她想起比赛那天,刘铮在台上那个清澈的眼神,那个说“为了痛快”的笑容。
原来有些人,有些梦,真的只能停留在某个瞬间。
“你会后悔吗?” 她问。
这次,刘铮沉默了更久。
“不知道。” 他最终说,“但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林晚,你也要加油。武术这条路,你要替我们这些放弃的人,走下去。”
林晚的眼眶红了。
“我会的。” 她打字,“你也加油。”
“嗯。对了……” 刘铮顿了顿,“顾宴那边,你多留个心眼。我听说,他母亲给他安排了不少‘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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