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知名度这种东西?
她只希望这牌子能把麻烦挡在外面。
阿土和流民们看到了那块突然出现的木牌,
在短暂的惊讶后,纷纷露出了更加安定和虔诚的神色。
有了名字,这里就真正是“家”了,是受领主大人承认和庇护的领地!
阿草也看到了牌子,她歪着头看了一会儿,
似乎不太理解那几个字的含义,但她能感觉到周围大人情绪的变化。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朝着牌子的方向,
也朝着沈无殇的方向,笨拙地行了一个礼,
然后继续低头擦拭她的浆果,嘴角带着浅浅的、满足的弧度。
他们自发地朝着牌子的方向,也朝着沈无殇的方向,恭敬地行礼。
沈无殇别开脸,拒绝接收这种集体性的“依赖”光波。
尤其是阿草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举动,
比任何复杂的情绪都更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她看着山谷里忙碌的、弱小的、将她视为唯一依靠的人们。
阿土、阿草、吱吱、艾拉妮尔、
还有那些连名字都叫不上的流民……
曾经,“死亡”对她而言,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句号,
是解脱,是奔向父母和妹妹的归途。
但现在……
如果她死了,这个刚刚立起牌子的领地会怎么样?
这圈看似坚固的围栏,能挡住接下来的兽潮或者更强大的敌人吗?
阿土和阿草,会不会再次沦为奴隶,甚至曝尸荒野?
那个刚刚学会微笑、会分享浆果的小女孩……
吱吱会不会又被他的同族欺负?
艾拉妮尔会不会继续孤独流浪?
这些刚刚找到一丝喘息之机的流民,会不会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更糟?
死亡,突然变成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
它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私事,而是会像推倒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引发一连串她能够预见、却本能感到……烦躁的连锁反应。
这连锁反应的末端,清晰地映出了阿草那双逐渐恢复神采的眼睛。
这种认知,像一根冰冷的藤蔓,悄然缠上了她求死的意志,
虽然无法将其勒断,却带来了沉重的束缚感。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死亡”本身,竟然也能成为一种负担。
这种感觉糟透了。
她追求的是永恒的宁静,
不是留下一堆烂摊子的不负责任——尽管她从未想要负起这些责任。
就在她盯着那块“无殇领地”的木牌,内心被这种前所未有的“麻烦感”搅得一片混乱时——
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再次于她脑海中展开。
但这一次,没有往常那些花里胡哨的粉色或屎黄色边框,
没有插科打诨的标语,也没有精神污染的惩罚预告。
只有一个极其简洁的、仿佛由最纯粹的光芒构成的对话框,
背景是深邃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
上面,用同样散发着微光的字体,显示着一行新的任务:
【特殊任务:记忆碎片·壹】
【任务内容:回忆一件与“妹妹·沈唯一”有关的、真实的快乐小事。】
【任务奖励:未知。】
【失败惩罚:无。】
【时限:无。】
沈无殇的呼吸,骤然停滞。
大脑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瞬间一片空白。
妹妹……
沈唯一……
这个名字,是她心底最深、最不敢触碰的禁区,
是覆盖在无尽痛苦与愧疚之上的、最厚的那层冰霜。
五年来,她将其紧紧封印,用复仇的烈焰灼烧一切与之相关的柔软,
直到自己也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系统,竟然……竟然让她去回忆?
回忆快乐的小事?
关于唯一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冲破她冰冷外壳的暴戾烦躁感,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
伴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隐秘的心慌。
它怎么会知道妹妹的名字?!
它到底是谁?!
它想干什么?!
“关掉。”她在心里对系统说,声音是淬了冰的刀刃。
系统沉默了。
那个散发着微光的任务面板,依旧固执地悬浮在那里,纹丝不动。
不像以往那样可以随意屏蔽或忽略,它仿佛直接烙印在了她的意识核心上。
“我命令你,关掉它!”
沈无殇的意志如同风暴,冲击着脑海中的系统。
系统依旧沉默。
那种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伤的……坚持?
沈无殇猛地从石头上站起身。
动作之大,让不远处的阿土和吱吱都吓了一跳,紧张地望过来。
连低头擦拭浆果的阿草也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
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担忧,望向沈无殇。
她死死地盯着虚空(系统面板的方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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