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城的反应凝固了半晌,像被突然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的眼睫猛地颤了颤,又迅速阖上,滚烫的触感还残留在额角,皮肤下的血液仿佛都涌到了脸畔,烫得能灼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却撞在冰凉的床头柱子上,那点微弱的挪动更像是惊惶的小鹿在原地打转,连指尖都染上了无法抑制的微颤。
“殿…殿下。”她慌乱中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秦北宸的视线顿在她骤然泛红的耳后,薄唇轻抿,似在斟酌什么。
他撑起身子的动作带着漫不经心的慢,可指节在薄毯下的泛白,还是泄了底。
半晌,他低低嗤笑一声:“如此慌乱,可是怕了本王?”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字字勾着她的心跳,而后人已退开,只留余温在空气里打旋,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既如此,便早些歇着。”话落,身影已融进暗处。
他走后,苏倾城才松了口气,她起身换好衣服,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便睡下了。
离开了苏倾城那里,秦北宸叫来了褚远宁,让他盯紧国公府的动向。
他回头往苏倾城的房间看了眼,正好见到烛光灭了。脑海里还回放着,方才她坐在床上慌乱的模样。又想到她手上的伤,他心里还是愧疚的。
秦北宸足尖轻点,飞身上瓦,消失在夜幕中。
翌日清晨,苏倾城从浅梦中醒来,她撑着微酸的肩膀坐起身。
她手腕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她解开纱布看了一下,也算是结痂了,要不了多少时日就能痊愈。
她披衣起身,唤小翠进来给她梳妆。
“王爷可还在府上?”平日里他都起得早,很多次问起他,他都是不在府上。
“回王妃的话,奴婢倒没见到王爷。”
苏倾城轻轻点头回应,也不再问什么。梳洗结束后,她便开始用早膳。
今日天气晴朗,没有落雪,府里的家丁们正在院子里扫雪。
苏倾城刚吃完最后一口,便看见走过了褚远宁。
他平时不都是跟着殿下吗?怎么今日只见到他,没见到殿下?
“褚侍卫,你过来一下!”苏倾城招手叫他。
褚远宁望了一眼,看见是苏倾城叫他,他便快步走过来。
他拱手施礼:“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褚侍卫,咱们都那么熟了,不必多礼!”苏倾城笑道。
苏倾城的笑容像春日里撒了把碎阳光,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老娘今天心情超好”的明媚。
但她这个笑容让褚远宁瘆得慌,他咽了咽口水,嘴角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王妃娘娘,小的不敢,您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苏倾城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褚远宁的肩膀:“哎呀,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事拜托你。”
褚远宁心下一惊,赶紧后退了一步:“娘娘…娘娘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在下便是。”
昨夜他跟在王爷后面,可是目睹了整件事情的全过程,可想而知王爷是多在乎王妃,容不得他人的染指。
为了他的小命,他可不敢靠王妃太近。
“怎么回事,褚侍卫,我觉得你好像有点排斥我?”苏倾城挑眉看他。
“王妃,没有的事。”褚远宁汗颜,他站在那,也不敢乱看,只能盯着地上的板砖。
苏倾城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剑上,“你的剑,可以给我看看嘛?”
这两次三番的,总等着别人去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昨夜的黑衣人,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人盯上了,她要是学个一招半式的,用于防身也是不错的。
褚远宁不解,但还是将腰上的佩剑取下,递给苏倾城。
她双手去接,那剑一放到她手上,她的手就被压的直往下去,她弯着腰,抬头向上看褚远宁,声音里带着几分吃力的疑惑:“这剑,还挺沉的哈?”
怎么在他手上就是轻飘飘的,在她手里却那么吃力呢?
他上前两步眼里满是担忧,弓着身子低声问道:“娘娘,需要属下帮您吗?这剑不是寻常物件,您别勉强——”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来。”其实也没有多重,刚才只是她掉以轻心了,稍微用力,还是可以把剑拿好的。
苏倾城把剑放在桌上,她缓缓发力,剑身一寸一寸自鞘中剥离。
“铮——”
剑鞘分离,苏倾城将利剑横在前面,她此刻只觉得迎面扑来寒气,令人发怵。
褚远宁看呆了,苏倾城身姿挺拔如松,脊背笔直,一柄剑握在她手里,倒像是一个女剑客!
“苏倾城!”
她听到有人叫她,她扭头看去,只见神情紧张的秦北宸站在不远处。
他心头猛地一沉,连喘息都未来得及调整,身形已如离弦之箭掠至近前,手腕猛地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紧剑柄末端,发力一夺,将剑从她手中猛地扯下,力道大得几乎让剑身在空气中扯出刺耳破风声。
哐当—
剑被秦北宸丢在了地上,声音响彻了整个饭厅。
一时间,屋内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请王爷息怒!”
苏倾城愣愣的,她看见秦北宸剧烈起伏的胸膛,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王爷,你怎么了?”苏倾城拉了下他的衣袖,轻声问。
秦北宸脸色铁青,冷声道:“下次,别玩那么危险的东西!”
说完他就离开了饭厅。
他走后,苏倾城让他们都起来,她把剑也捡起来,收回剑鞘,还给褚远宁。
苏倾城摆摆手,打发了他们:“都去忙吧。”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秦北宸的反应那么大。她在府里转了一圈,在后院竹林找到了他,他独自坐在亭子里,背影落寞极了。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慢慢走过去,在他身旁停下脚步。
“殿下,刚才你怎么了?”
秦北宸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递给她一个白瓷小瓶,“给你的药膏,用它涂在伤口上,好了之后不会留疤。”这是他连夜去寻来的,据说对伤口的愈合有奇效。
苏倾城的目光先落在那只白瓷小瓶上——素白釉色温润如凝脂,瓶身纤细,瓶颈系着段月白丝绦,想是为系瓶盖所用。
秦北宸的手指虚虚握着瓶身,他垂着眼睫,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阴影,遮住了眼底情绪,只唇线抿得紧些,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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