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想活着就别乱动。” 雪烛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弱。
冰冷的指尖偶尔触碰到麋鹿因剧痛而紧绷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寒颤。
他看着那根骨矛造成的贯穿伤,创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紫色,肌肉纹理僵硬发乌,明显是骨毒在蔓延侵蚀。
他眉头皱得更紧,将几大坨止血消炎的药膏狠狠按在伤口前后两端,然后用绷带一圈圈飞快地缠绕捆扎,勒紧以最大限度压迫止血。
每一次收紧,都换来麋鹿难以抑制的低哼和身体的剧震,几次都差点疼晕过去。
当最后打上一个紧绷的结,麋鹿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痕。
她大口喘着粗气,因剧痛和失血而眼神有些涣散。
就在她意识混沌之际,耳边传来雪烛依旧清冷的声音:
“冰柱大人…对不起…” 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浓重鼻音和疼痛引发的脆弱,低声道歉。
“嗯,” 雪烛利落地整理着手中的药剂瓶,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语调平静无波地承认:“你确实对不起。”
麋鹿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了一下,剧烈的羞愧和被冰柱亲口指责的失落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点强撑的意志。
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我只是看到那个孩子跑进去了…他那么小…我喊你们,可是…” 她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解释,试图证明自己的“迫不得已”。
雪烛停下手,直起身。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落在他身上,在沾染了血污和冰晶的羽织上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他侧过脸,没有看麋鹿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只是抬起下巴,朝着空地边缘、麋鹿一开始追过来的方向扬了扬。
“喏,那边。”
麋鹿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
在几块覆满厚厚冰冻苔藓的巨岩阴影下,一个小小的、穿着破烂衣服、浑身脏兮兮的脑袋正怯生生地探了出来!
小男孩紧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脸上还残留着惊魂未定的恐惧和泪痕,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充满惊疑和好奇地看着这边,尤其是在接触到麋鹿的目光时,瞬间亮了一下,似乎想喊什么又不敢。
“我看到了,” 雪烛的声音恢复了平常那种带着一丝慵懒、但此刻听在麋鹿耳中却如释重负的语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麋鹿被绷带捆得严严实实的伤腿和惨白的脸,又看了看那个躲在岩石后面瑟瑟发抖的小男孩。
“你做的很好,” 这句话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今天的月亮很圆,却像一道暖流突然注入麋鹿冰冷的身躯。
“救下了他,本能反应够快,勇气可嘉。”
麋鹿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瞳孔因惊讶而微微睁大,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冰柱大人…居然在肯定她?!
雪烛却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脱下自己那件冰蓝焰纹、此刻破损不堪且沾满污血的冰蓝色羽织外套,随手扔在麋鹿腿上,带着未散尽的冰寒气息盖住了她单薄的身体。
“但是,” 他微微俯身,直视着麋鹿的眼睛,银灰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锐利、透彻。
“有勇无谋,就是找死。这片林子不是新手该来逞能的地方。我的刀快,不代表每次都能赶上你玩命的速度。”
他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像冰锥一样清晰而冰冷地钉入麋鹿的心底。
麋鹿刚因那句“做得很好”而升腾起的暖意瞬间凝结,巨大的后怕和冰柱大人那毫不留情的“找死”评价让她浑身发冷,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她张了张嘴,想再辩解一句“下次会更好的”,却在雪烛那洞悉一切的、带着疲惫和被寒毒侵蚀后不易察觉苍白的眼神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深深地低下头。
雪烛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左臂。
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中毒中多了,那恶鬼的毒似乎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他环顾四周,确定再无鬼气波动。
“该走了,” 他不再看麋鹿,语气恢复了平常的疏离。
“小鬼,过来扶着点你救命恩人的另一边!” 他对着岩石后的小男孩喊了一声。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跑了出来。
雪烛则面无表情地俯身,没有言语,一只手托在麋鹿未受伤的腋下,另一只手穿过她膝弯下方——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力道。
动作不算温柔,却足够稳妥有力。
“走了。回蝶屋找忍给你刮刮骨头!” 丢下这句话,麋鹿面露惊恐,“拿刀吗?”
“废话!”
“那不得疼死啊?”
“你管呢,反正我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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