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爆裂的空气尚未完全从风柱那惊天动地的咆哮和蝴蝶忍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激烈驳斥所掀起的双重漩涡风暴中喘息过来。
所有喧嚣的震波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割裂般骤然中断。
水谷雪烛始终如同被冰封万载寒潭深处、纹丝不动跪伏于庭院角落,他那身素白如初雪的羽织如同极地万年不化的冰盖般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第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他缓缓地、动作中不带丝毫烟火气地抬起了那颗始终低垂的头颅,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没有滔天巨浪,唯有无垠冰原般的极致沉寂。
与此同时,在他侧后方的阴影里,一个身披暗紫色纹有幽邃漩涡家纹羽织、气息沉凝如古井深潭的身影。
幽柱九川行古,竟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动般在同一时刻、以分毫不差的同步率缓缓挺直了脊背!
水谷雪烛的起身动作并不迅猛,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连时光的流速都被冻结凝固的沉重感,每一寸骨骼伸展的轻微摩擦声都如同冰层在寂静深渊中断裂般刺耳清晰。
幽柱九川行古那双隐藏在暗沉兜帽阴影下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焦灼惊悸!
他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身体本能地微微前倾,那只包裹着暗紫色手套的手已然抬起一半,带着急促却强行压抑得极低的声调冲着雪烛那瞬间拔高、散发出凛冽寒意的背影急急恳求道:“雪烛大人!请您务必——!务必保持冷静!此刻局势……!”
然而他那急促的声音如同撞上了一堵隐形的冰墙,被瞬间消融吸收得干干净净。
正以绝对凌厉姿态怒视风柱、质问其将雪烛卷入缘由的蝴蝶忍,以及他身边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眉头深锁的香奈惠,都猛地扭过头,惊疑不定地望向那缓缓站起的白色身影。
水谷雪烛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仅仅是左肩微动,那双能将灵魂都冻碎的冰蓝色眼眸极其短暂地、淡漠到了极点的轻轻一瞥扫过身后九川行古那张被焦急与忧虑覆盖了大半的面孔。
这一瞥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庞大到令九川行古周身猛地一僵,那伸出的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深藏的并非阻止,而是对于失控局面的深切忧惧,是害怕他下一步会引动无法挽回的毁灭风暴。
“……我知道。”雪烛的声音响起,依旧清冷得如同冰泉撞击玉壁,不带半分波澜,却仿佛拥有安抚一切惊涛骇浪的力量,将九川行古后面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我此刻起身,并非意图诉诸于武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晶坠落的清脆感,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传遍庭院,“我只是站起来……说话。”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他那如同冰雕般凝聚了可怖力量的指尖悄然松开、垂落于身侧。
话音落下的同时,水谷雪烛已然迈开脚步,他那身纤尘不染的纯白羽织下摆随着稳定的步伐无声地拂过地面尘埃。
所过之处,众人脚下青石板上悄然覆盖的冰棱霜花如同被阳光抚过般无声消散,不留丝毫痕迹——他是这片恐怖寒域的绝对主宰者。
几步之间,他便已穿越了数丈距离,径直走到了兀自立于石坑中央、周身狂暴杀意如同实质火焰般熊熊燃烧的风柱不死川实弥面前。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碰撞——一边是足以焚尽万物的烈焰狂潮,另一边是凝固星辰的绝对深寒。
然而预料中的冰火对撞并未发生。
雪烛平静地抬起了眼睑,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不死川扭曲的脸孔,也平静地映照出跪在更远处、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与倔强的炭治郎和他背上那沉默的木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如同碎冰坠入银盘,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灶门炭治郎,及其胞妹灶门祢豆子,”他直接点出核心,毫无迂回,“我确实,在很早的时间点,便与他们相遇了。”
“就在两年前,和富冈一起的那次任务中。”
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陈述,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信息量。
就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水柱富冈义勇——那个自会议伊始便如同遗世独立般抱臂静立于庭院边缘廊柱阴影之下、连眼皮都未曾掀起、整个人沉寂得如同凝固的深海冰山的人影——瞬间成为了全场视线的风暴核心!
唰!
如同早已演练了千百次般默契!
岩柱悲鸣屿行冥合十的巨掌停滞了、音柱宇髄天元张扬的指手停顿在半空、蛇柱伊黑小芭内那毒蛇般的锁定目光发生了尖锐的偏转、蝴蝶姐妹惊疑的注视、风柱不死川暴戾凶瞳中掠过的一丝愕然。
面对如同利剑般刺来的无数目光,富冈义勇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抱臂姿态,甚至连一根头发丝的晃动都没有。
他那双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湛蓝瞳孔依旧平静地看着前方未知的一点,仿佛那些足以刺穿灵魂的注视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