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能将‘冰之呼吸’的本源运用到这种地步…以己身为冰棺,锁住那最后一口气息…即便如此,若非这股不屈的意志在燃烧…也撑不到此刻了…”
随着这冰冷触摸的降临,水谷雪烛那濒临崩碎的意识,如同被一股同样冰冷却绝对精确的力量锚定!
下沉的态势被强行止住!
那一点象征着自我存在、对生之渴望的蓝色火星,被这股外力瞬间稳固!
周围肆虐的死亡寒意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短暂地阻隔开一丝缝隙!
意识终于获得了宝贵的、喘息般的凝滞。
紧接着,一种更加强大、更加柔和、如同深潭寒星般散发着幽光的奇异波动,如同丝丝缕缕的寒雾,从那只覆在脸颊上的玉手蔓延开来,温柔而坚定地笼罩了他整个残破的身躯,更穿透皮肉,缓缓渗透向骨髓深处!
并非疗愈!
更像是一种无比精密的探查!
冰冷而浩瀚的精神力如同扫描的仪轨,瞬间扫过他断臂处狰狞的玄冰封印,扫过几近支离破碎的五脏六腑,扫过断裂纠缠的骨骼和神经末梢…每一处毁灭性的创痕、每一丝溃散的生机都被瞬间精准捕捉、放大、映照在那未知存在的冰冷意识之中!
“…肺脏碎裂,近半组织被冰渣穿刺…肝脏、脾脏大面积裂创…脊椎第三节错位压迫中枢…右肩齐根断离,截面被强行冻结但深层神经已坏死八成…”
冰冷的声音如同无情的判官,精确报出致命的伤势。“…生命烛火如风中残烛…”
“但…”声音似乎顿了一下,那无形探查的“目光”似乎再次穿透了那层维持生命的玄冰,更深地投入了他僵死身躯最核心的地方,“…冰核深处,那一点本源意志…竟尚未彻底沉沦…”
这短暂而精准至极的凝滞与探查,成为了黑暗深渊中,水谷雪烛意识残存前最后的感知锚点。
再之后,世界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没有意识的黑暗。
时间仿佛停滞。如同沉眠于永恒的冰封之地。
只有当那层深入灵魂的冰冷探测,偶尔激起一些如同冰山解冻碎裂带来的微小涟漪、或是灵魂深处那片冻土被外来精神强行耕耘时产生的刺痛,才会让他在意识的深渊中短暂地“漂浮”一下,旋即再次沉入死寂。
不知漂浮沉沦了多久。
混沌中,无数破碎的“感觉”如同凌乱的刀光,划过虚无:
是无比锋锐的刀锋划破皮肉、骨骼被更精妙的“寒意”切断的细微嗤声…
是冰冷的液体(是血?是药?还是别的什么?)一点点渗透玄冰,顺着伤口边缘蔓延进血肉深处的诡异湿润感与微麻的灼痛…
是一根根冰冷纤细却坚韧无比的力量丝线,如同最精密的冰晶手术针,在他断裂的神经丛中反复穿梭、牵引、接驳时带来的、深入骨髓的锐痛与牵拉…
是无数细碎的、闪烁着微不可察幽蓝光芒的“尘埃”被精确注入骨骼断面深处、如同微小生物般疯狂啃噬着破损、又构建出全新骨质网络时传出的轻微咔哒声和难以言喻的酸痒……
每一次“手术”带来的剧痛或异样,都像是来自灵魂之外、冰山另一面的遥远响动,无法真正唤醒他,只能在这片绝对的精神冥河中投下些许扭曲的、冰冷的波纹。
直到某个时刻。
仿佛在遥远的彼岸,一股庞大得难以想象的、冰冷而浩瀚的精神洪流骤然降临!
如同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的寒冰瀑布,带着沛莫能御的毁灭威压,却又精准无比地控制着流速与流向,瞬间贯穿、冲垮了水谷雪烛用以锁死自身、维系最后生机的玄冰屏障!
那层由冰之呼吸本源意志凝聚、如同生命最后闸门的深蓝玄冰,在浩荡的洪流面前,发出不堪重负、濒临粉碎的哀鸣!
是敌?是友?!在屏障破碎的最后一刹,弥留意识本能地凝聚起最后一丝源自冰核最深处的力量,试图反抗这近乎撕裂灵魂的入侵!
下一瞬——
那股洪流在即将粉碎他本源冰核的毫厘之际,骤然变得…柔和?
冰冷的威压并未减弱丝毫,但其本质却瞬间转化!
不再是汹涌摧毁,而是化为亿万道精纯至极、如同亘古不化玄冰提炼出的生命源能!
携带着难以言喻的修复与重构的意志!
顺着每一寸被粉碎的玄冰屏障缝隙,精准无比地灌入了他早已濒临枯竭的肺腑脏器、被撕裂的经络血管、碎裂的骨骼残端…更直接冲击向那沉寂的、象征着自我存在的冰核!
如同最精湛的工匠,用蕴含着冰之本源的力量,强行修复着属于水谷雪烛的冰!
将那本该毁灭的侵入,瞬间转化为再造生机的熔炉!
修复!疯狂的修复开始了!
但这粗暴而精准的力量对接,带来的也是摧毁与重生的双重重压!
深陷沉眠的意识深处,水谷雪烛如同赤身裸体承受着亿万冰刃刮骨、同时又浸泡在极寒药液中的痛苦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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