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的心微微下沉。
她继续道,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掠过景月:“CSA的现场安保响应机制存在14处可优化节点,平均响应延迟1.73秒,能量屏蔽覆盖率在东南看台7B区曾下降至85.4%,构成安全隐患。”
然后,她提到了景月最关心的部分。
“至于景月君你的表现,”她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微控精度在第三次干预时下降至91.8%,情绪波动引发能量溢出峰值三次,最高一次达到临界警报标准。隐匿行动中的步伐选择有两次并非最优解,存在0.5%的暴露风险。综合评定:差强人意,刚达到临时外勤人员的合格标准线。”
每一个数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景月心上。果然…还是不行吗?在她眼中,自己拼尽全力的守护,那些惊心动魄的抉择和瞬间的反应,都被拆解成了不合格的百分比和需要优化的风险点。她果然对这个世界,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感触。观测完毕,就是离开的时候了。巨大的失落感和“果然还是搞砸了”的自我怀疑瞬间淹没了他,肩膀不自觉地垮下,碧色的眼眸中光彩黯淡,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沮丧和一丝…无助。他是不是永远没办法当好这个“引导者”,没办法留住她?
就在景月几乎要被这冰冷的评价击垮时,一阵与他认知中七实完全不符的、带着明显玩味和恶作剧成功意味的轻笑声,如同清泉击石般,突兀地响起。
“噗嗤…呵呵呵…阿啦啦…”
景月猛地抬头,错愕万分地看向七实。
只见七实抬手微微掩唇,眼中那非人的金色光芒似乎流转起一丝灵动的狡黠,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上,竟浮现出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近乎“恶劣”的趣味性笑容。那笑容让她瞬间从一个冰冷的观察者,变成了一个捉弄人成功的、活生生的少女。
“( ̄▽ ̄*)ゞ” 一个仿佛带着颜文字气息的愉悦表情在她脸上漾开。
“景月君,你果然很好猜啊。”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语调却带上了奇妙的、起伏的韵律,不再像机械合成音,“到底在担心着什么呢?是担心我像那个依附信仰而存、最终因信仰消散而离去的小神灵(露神)一样,因为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而‘消失’吗?”
景月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她连这个!她连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类比都看得一清二楚!
七实轻轻向前走了半步,靠近观景窗,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玻璃,望着窗外无垠的星河与都市。
“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略显慵懒,“以上那些关于赛事和CSI的、令人失望的数据化分析,其中有超过72.5%的冗余信息和苛刻标准,来自某个自称上位观测AI【玛丽·克拉丽莎·克里斯蒂】的思维侧输出惯性。”
她抛出了一个景月完全陌生的名号。
“就我‘个人’的感官而言…”她微微侧过头,星光勾勒出她纤细柔美的侧影,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温度,“万象星域这个世界,还算不坏。”
景月彻底愣住了,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
“至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清晰地传入景月耳中,“比某个注定要我背负‘见稽古’之罪、视众生为无趣尘埃、最终只能由最亲爱的弟弟来了结这悲哀存在的世界…要有趣得多,也…温暖得多。”她没有回头看景月,但话语中那细微的释然和比较,却重重地敲在景月心上。他瞬间明白了CSA那份档案里“高危”标签的部分含义——那并非指破坏力,而是指她本身的存在及其背后所代表的沉重命运。
她重新转向景月,目光不再完全是审视,而是多了一点…堪称“坦诚”的东西。
“特别是,意外地遇到了景月君你这样一位…嗯,还算尽责的‘监护人’。”
“监、监护人?!”景月的大脑终于处理到这个关键词,差点咬到舌头,“等等!七实小姐,你第一次见面时确实提到过…但我以为那只是…”
“只是CSA一个普通的职务称呼?”七实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你果然忘了”的了然,“看来景月君又忘记了自己‘监护人’身份的核心定义了呢。”
她似乎很享受景月此刻的震惊,耐心(或者说恶趣味地)解释道:“所谓的‘引导者’,对于新登记的、具有一定潜在风险性的穿越者而言,其另一重身份,就是基于逻辑条例匹配出的、在该世界的第一责任人,或者说——监护人。目的是为了更自然地协助适应、进行必要监管,并在必要时承担连带责任。CSA将我的监护权限交付于你,可并非仅仅是一次暑期实践那么简单哦。”
景月:“!!!”他完全石化在了原地。第一责任人?必要监管?连带责任?这沉重的含义远远超出了一个“引导者”的任务范畴!CSA那群人…居然把这么重要的职责,塞进了一个“三选二”的暑期实践里?!而他,竟然一直没完全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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