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被死死捂住,强烈的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秦羽眼前阵阵发黑。那箍住他身体的手臂如同铁铸般坚硬,任凭他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勒得他肋骨生疼,几乎喘不过气。巨大的恐惧再次攫住了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是钱管事的爪牙,还是那些黑衣杀手的同党?
“唔……唔……”他发出模糊的呜咽,双脚徒劳地蹬踢着地面,指尖在粗糙的泥地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说了,别动。”身后那带着奇异口音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再动,拧断你的脖子。”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秦羽瞬间停止了无谓的抵抗。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缺氧的眩晕中飞速运转。对方没有立刻下杀手,反而选择制服他,说明他暂时还有利用价值。是冲着那枚青铜钥匙来的?还是……冲着失踪的福伯?
就在他心思电转之际,捂住他口鼻的手略微松开了些许,让他得以吸入一丝带着霉味的宝贵空气,但身体的禁锢依旧严密。
“你们……是谁?”秦羽喘息着,声音因缺氧而沙哑干涩,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没有回答。另一道更轻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侧方闪出,动作熟练得近乎本能,迅速在他身上搜查起来。那冰冷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他湿透的衣襟、袖袋、腰间……最终,定格在他紧紧攥着的右拳上。
秦羽心中一沉,下意识地想握紧拳头,却见那搜查者只是用两根手指在他手腕某处轻轻一按,一股酸麻感瞬间顺着经脉蔓延开来,五指不由自主地张开。
那枚青铜钥匙,应声落入对方手中。
“找到了。”搜查者是个身形瘦小的男子,声音尖细得像针尖,他将钥匙递给身后制住秦羽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钥匙被夺!秦羽的心直往下坠,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然而,身后那人接过钥匙,只是随意掂量了一下,便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秘库钥匙?哼,果然是为了这东西。不过,小子,你身上不止这点麻烦吧?”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穿透了秦羽湿漉漉的衣衫,看到了他藏在心底的秘密。
“头儿,城防司的人还没走远,此地不宜久留。”瘦小男子压低声音提醒,眼神警惕地瞟向巷口方向。
“嗯。”制住秦羽的人应了一声,随即凑近秦羽耳边,那冰冷的气息让他汗毛倒竖,“听着,小子。我们对你那条烂命没兴趣,至少现在没有。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不介意让它现在就结束在这臭水沟旁。明白就点点头。”
秦羽僵硬地点了点头,牙关紧咬。
“很好。”那人松开了捂住他口鼻的手,但另一只禁锢他身体的手依旧如影随形,同时,一件宽大的、带着霉味的旧斗篷从头到脚罩住了他,遮掩了他湿透且狼狈的衣衫。“跟着走,别耍花样。”
在两人的挟持下,秦羽被迫离开了死胡同,穿行在更加偏僻、错综复杂的小巷中。这两人显然对京城的地下世界了如指掌,专挑灯光照不到的阴影角落行走,精准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巡查的路径。秦羽注意到,他们行走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如同真正的幽灵穿梭在夜色里。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来到一处看起来早已废弃的宅院后门。瘦小男子上前,有节奏地轻轻敲了敲门板——三短两长,再一短。片刻后,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三人迅速闪身而入。
院内杂草丛生,蛛网密布,断壁残垣间爬满了青苔,只有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偏房透出极其微弱的灯光。进入房内,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张破桌和几条缺腿的长凳,桌上放着一盏如豆的油灯。灯光摇曳,映照出屋内另外两个沉默的身影,加上挟持秦羽的两人,一共四人,将他隐隐围在中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直到这时,那个一直制住秦羽的人才真正松开了手,但秦羽能感觉到,四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在他身上,任何异动都会招致雷霆一击。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看清了挟持者的样貌。此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异常精悍,面容普通得扔进人海就找不到,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鹰隼,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手里正把玩着那枚青铜钥匙,指尖在钥匙的纹路间轻轻摩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秦羽再次问道,声音里的颤抖少了几分,多了几分警惕。这些人的气质,与国公府的护卫、甚至那些黑衣杀手都截然不同,他们更专业,更冷酷,仿佛是只为目的而存在的工具。
精悍男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那把青铜钥匙“啪”地一声拍在桌上,目光如刀般射向秦羽:“这钥匙,谁给你的?福海?还是秦国公?”
他直呼福伯的本名,甚至提及父亲!秦羽心中剧震,这些人知道的内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多!国公府里,到底藏了多少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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