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煤案”的风波虽已平息,王宏伏法,惠民煤店的生意也未受太大影响,但京城的天气却并未因此好转,反而和小朝安心声说的的那样,就在案发后的第三天,一场更为猛烈的寒潮,裹挟着暴雪,呼啸而来。
气温骤降,滴水成冰。
本该门庭若市的“惠民煤店”,在这个降温厉害的日子里,本该销量最大的关头,却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更为猛烈的骚乱。
“退钱!我们要退钱!”
“这什么破煤球!根本点不着!”
“就是!好不容易点着了,烧一会儿就灭,满屋子都是黑烟,呛得我家孩子直咳嗽!”
“我家老娘昨晚因为炉子灭了,差点冻死在床上!你们这是在坑人啊!”
一大早,京城四处的煤店门口都排起了长队,但这一次不是来买煤的,而是拿着烧了一半、或者根本点不着的碎煤球来退货的!百姓们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
消息传回东宫,正在陪小朝安玩的萧澈和陆文卓脸色瞬间变了。
“点不着?易碎?黑烟大?”陆文卓眉头紧锁,放下手中的拨浪鼓,“这不可能!配方是我亲自定的,二皇兄在西山盯着开采,三皇兄盯着运输,每一道工序都有专人把关,怎么会出这种低级错误?”
“除非……”萧澈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是有人在原料或者制作过程中,动了手脚。”
“走!去西山煤厂!”陆文卓当机立断。
……
京郊,西山煤厂。
这里是供应全京城蜂窝煤的核心产地。此时,二皇子萧勇正急得满头大汗,手里拿着一块刚压出来的煤球,对着几个工头破口大骂。
“混账!你们是怎么干活的?!这煤球一捏就碎,里面全是沙子!你们当本王是瞎子吗?!”
几个工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一个个喊冤:“殿下!冤枉啊!我们都是按配方来的,煤是好煤,黄泥也是好黄泥,怎么做出来就这样了,我们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二皇子气得想拔刀,“现在全城的百姓都在骂娘!你们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就在这时,萧澈和陆文卓的马车到了。
陆文卓跳下马车,没理会众人的行礼,径直走到那一堆堆如山的煤粉前。她抓起一把煤粉,在手里搓了搓,又闻了闻,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这不是煤粉的问题。”陆文卓冷声道,“这是……黄泥的问题。”
她指向旁边堆放黄泥的区域:“蜂窝煤成型的关键就在这黄泥的粘性上。但这批黄泥……”她抓起一把,轻轻一捏,泥土松散得像沙子一样,“被人掺了大量的沙土!而且……”
她凑近闻了闻:“这里面还掺了潮湿的锯末!怪不得点不着,烟还大!”
“什么?!”二皇子大怒,“谁干的?!这黄泥是谁负责采购的?!”
一个负责后勤的管事战战兢兢地爬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殿……殿下,这黄泥一直是……是老张头负责从城外运来的。他……他是给咱们皇家庄园供了十几年修缮用泥的老人了,信誉一直很好,所以这次咱们也就没多查……”
“老张头人呢?”萧澈厉声问道。
“他……他今日一早告假了,说是老家母亲病重,连夜赶回去了……”管事声音越来越小,额头冷汗直冒。
“告假?”陆文卓冷笑,“这未免也太巧了,怕是畏罪潜逃了吧!”
就在这时,被萧澈抱在怀里的小朝安,虽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但还是努力探出了小脑袋。她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管事,又看了看远处的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
【他的心跳得好快哦,像是在打鼓一样!】
【哼,这个伯伯这么心慌,肯定在撒谎!】
小朝安闭上了眼睛,肉乎乎的小手在袖子里悄悄掐动了起来。
【咦?好奇怪……根据推算那个老张头爷爷没有远去呀?】
【他好像被关在一个又黑又窄、堆满杂物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还有哦……】
【这个伯伯脚底下好像不是普通石灰哎!】
【那种很有钱很有钱的人家才铺得起的东西。】
【这京城里,除了皇宫,就只有杨家那个大坏蛋为了显摆,铺了满院子的汉白玉!】
【他刚刚肯定去过这种地方!】
这几句带着奶气、却又玄之又玄的心声,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在萧澈和陆文卓的脑海中炸响!
陆文卓的眼神瞬间变了!
她猛地看向赵管事刚才指的那个方向——那里除了正在修缮的仓库,旁边还有一间不起眼的、平时用来堆放废弃工具的杂物房!
“慢着!”
就在赵管事准备起身去“追人”的时候,陆文卓冷冷地叫住了他。
“赵管事,不用去追了。”陆文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说你去修缮仓库了,那就带我们去那边的杂物房看看吧。本宫忽然想起来,那里好像还放着几把备用的铁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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