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爹这户房典吏果然没白干。家里头瞧着不算阔气,银钱却是实实在在的。
但最大的家底,还是西溪边那五百二十亩连成片的水田。
都是好地,渠网密布,一年下来,少说也能出一千三百石毛粮。即便抛去官税和佃租,净收也有八百多石,折算下来超过六百贯。这还没算桑麻、鱼塘和菜圃的进项。
宅前那片十五六亩的园圃,桑树成林、麻田如海,单是这些,每年又能多挣百十贯。
这份家业,是朱家三代人一点点攒下来的——从曾祖起家时的二十亩,到祖父扩到二百亩,再到朱老爹做典吏时,又暗中添了三百二十亩,这才有了如今五百二十亩的根基。
在北宋山东这地界,有五百多亩良田,算得上是中等地主。吃穿不愁,在乡里也说得上话,但还到不了能插手州县事务的程度。
日子比普通农户强得多,或许还能靠科举或结亲再往上走一步。但也要提防别人盯上你家的地,还得应对朝廷时不时变动的田税政策。
“这都是老子的钱!谁也别想分一杯羹!”
朱安清点完家当,心里是又喜又慌。喜的是这家底比他想的还厚实;慌的是这世道眼看就要乱,土匪恶霸四处横行,自家若没点保家的本事,这些钱财无非是招贼的肥肉,任人宰割。
这时,他摸到怀里那张从“抽奖系统”得来的卡片——【大宋精锐乡兵召唤卡】。
既然想明白了,就不再耽搁。他支开旁人,独自走到庄后僻静的打谷场,心中默念:“使用。”
许多天以后,一百条精壮汉子陆陆续续投奔到了朱家庄!
个个虎背熊腰、面色黝黑,眼神沉静锐利,一看就是老兵。他们虽穿着普通布衣,但站得整齐、一声不吭,浑身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每人腰挎尖刀、背负长弓,手里一根结实的巡哨棒。
更扎眼的是,人人都穿了一件皮甲。虽不是铁甲,但在乡下地方,这阵仗已极不寻常。这股力量,搁哪儿都够人喝一壶的。
带头那个队正模样的汉子大步上前,抱拳躬身,嗓音低沉有力:
“属下朱大勇,带本部一百零三名弟兄,拜见主上!从今往后,愿为您效死,刀山火海,绝不退缩!”
身后百人同时行礼,整齐利落,没半点杂声。
朱安压住心头激动,知道系统说的“绝对忠诚”不是虚的。他定定神,沉声道:
“好!自今日起,你们就是我朱家庄的护院庄客。朱队正,你任护院教头。对外就说是外地逃难来的义勇,投我朱家谋生,在此垦田守庄、护卫乡里。”
“遵命!”朱大勇毫不犹豫。
朱安随即安排他们分批散入庄里空房住下,又拨发钱粮,添置些寻常衣物,掩去太过扎眼的行伍痕迹。
这支精兵,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朱家庄。白日里或操练、或下田、或巡庄,看着与普通庄客无异。
但只有朱安清楚,在这么个乡野地方,这股力量有多骇人。足够叫四周宵小不敢妄动。
安排了护庄的人手,朱安又琢磨起生财的路子。他取出另一项系统奖励——【小型水力畜力合一磨坊】。
他在溪水湍急处选好位置,心念一动,一座原木青石搭建的磨坊便凭空出现,稳稳立在溪边。水轮缓缓转动,与周围景致融为一体,像是已建了多年。
这磨坊设计得很周全。水大时用水力推磨,水浅时或用牲口拉磨,边上有栓牲口的棚架,牛、驴都使得,不会误工。
朱安叫来庄中管事,宣布即日起磨坊对外经营,并立下几条规矩:
一,代客加工,收“磨课”。乡邻可送麦、粟、豆来磨,每石收百分之五作工钱。细水长流,才能稳当。
二,收粮自磨,卖精面。朱家按市价收余粮,磨成细面后运到县州去卖。精面价高,利翻几倍。这是大头。
三,来料定制,专供大户。接城里酒楼、富户的订单,按他们的要求磨特定粮食,收高额工费。甚至能试磨杂粮混面,搞点新花样。
四,副业也不浪费。麸皮、豆渣这些,麸皮喂猪羊,豆渣做酱或喂禽畜,循环利用,省成本、添收益。
凭借水力畜力两用的便利,朱家磨坊很快就在四里八乡传开了:出粉细腻、价钱公道、日夜不歇。
不但本庄和邻近农户爱来,县里粮商也闻风上门谈生意。西溪边上整日水轮响、石磨转,人来人往,钱就跟溪水似的哗哗往朱家流。
如此一来,朱安左手握“乡兵”护家,暗藏锋芒;右手推“磨坊”生财,厚植根基。
一武一财,一明一暗。在这北宋末年暗流涌动之时,朱家庄的根扎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稳,静静积蓄着应对乱世的力量。
西溪朱家这名号,不再只是个有钱地主,渐渐多了几分叫人不敢小觑的底气。
……
清晨,朱家庄后的打谷场上呼喝声不断。
朱安正摆开架势,指点着弟弟朱全和妹妹朱媛练习拳脚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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