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查案就查案,世雄对烟霞说道:“我不比姑娘,修的是神仙道,长生法,我们这些人间的俗人,食人间烟火,注定在红尘里翻滚,免不了俗,遇到事逃也不能逃,只能面对,没有办法啊。”
烟霞道:“你好啰嗦,有这功夫,问问案子不好?”说着就走开了。
世雄一脸正色吩咐老圈儿,“陪我去丁小姐的闺房,就是案发现场看看。”
老圈儿正语结,丁老爷反应过来,连忙叫来管家并奴仆众人,吩咐道:“这位是帮咱家查案的詹校尉,他需要什么,吩咐什么,照做就是了,不需要再来问我。”
众人连忙答应,早有人领路,引着世雄到内院丁小姐的闺房去。丁家家大业大,看丁小姐的闺房就可见一斑,房中迎面摆着一扇四折昭君出塞的落地绣面屏风,东面窗子下摆着一张三米长的条几,上面摆着各种式样时新的首饰盒子,玩具盒子,吃食盒子,以及几面大小、形状不一的西洋镜和铜镜。
西面是楠木的半圆形拱门,上面吊着玉翠的珠帘,走进去,方是丁小姐睡觉休息的房间。只见最里面摆着一张床,顶上是波斯样式的宝塔状的浅紫色纱幔垂下来,纱幔的四角分别绑在琉璃床柱上。床上摆的是波斯软枕,各色纱罗锦缎上只横着一个玉柄团扇,想来是丁小姐的宝贝之物。
南面靠窗的位置还摆着几盆月季花、天竺葵和一副流水的摆件,不待世雄看得更清楚些,就被一条飘过来的白绫唬了一吓。原来正是横梁上丁小姐悬梁的那条,家中无人敢碰,就一直挂在了那里。
世雄抬头看那横梁,足有两米高,丁小姐的绣墩恰倒在下方,世雄把绣墩扶正了,站上去比了一比,发现他自己悬梁上吊的话正合适,可以说毫不费力。
世雄又仔细检查那横梁,发现上面倒没有经年的灰尘,想是这丁小姐极爱干净,时常打扫的结果。
世雄手臂发力,提气纵身一跃,直接攀上了横梁,丁家的横梁又笨又重,屋顶也够高,比世雄身量高的人也可以很轻松地,稳稳地蹲在横梁之上,如平地一般,一丝也不带摇晃的。
蹲在房梁上面朝下观瞧,世雄才发现丁小姐的房间居然还有一个暗间,正是在床后,丁小姐挂衣服的地方。
世雄连忙从梁上跃下,走过去检查,说是暗间,其实也不算,只是入口在帷幔后面,不显眼罢了。
里面悬挂着丁小姐夏天的各色衣服,看颜色,就知道丁小姐偏爱白色和粉色。
此刻早有人把娇蕊也喊来了,只是她不敢进来,缩着脖子,躲在门口的地方。
世雄问她:“怎么这里挂的都是夏天的衣服,湖绸的罗衫居然这么多?冬天的厚衣服呢?”
娇蕊拿手指床对面,世雄才注意到,床对面摆着一个大衣柜,打开来,才发现里面真是绫罗绸缎,什么珍贵的料子都有,装得满满当当。
娇蕊道:“此地就是湖州,湖绸值什么那?两年前,我们小姐十四岁订了亲,就开始攒嫁妆料子,街上卖的什么样的稀罕料子我家都有。湖州没有的,京城才有的蜀锦我家也有呢!”
世雄点头,随口问道:“攒了这许多,丁小姐不在了,这下怎么办?”
娇蕊哭泣道:“小姐哪知道会有今日的灾祸,大人,我家小姐绝不会自杀的,小姐她昨夜还在宴请尤公子,而且小姐的个性活泼,她还非常孝敬父母,绝不会,绝不会……”
“那么你的意思,丁小姐是被人害死的?”
“一定是被贼人害死的。”
“哦?贼人?你的意思是,外面进来一个贼,把你们小姐害死了?”
“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若非外面的人,总不能是自己家里的人把小姐害死的……”
世雄想了一会儿,又让娇蕊仔细讲讲昨夜的经历。
原来这娇蕊是丁小姐六岁时买进府来的,她本无父无母,就认了丁小姐的奶娘刘妈妈做母亲,连着丁小姐家生的丫鬟翠缕一起,三个人算是一起长大的。
娇蕊虽来得晚些,但因她聪明伶俐,刘妈妈平时就最疼娇蕊,昨晚宴席散后,刘妈妈自留了两碗菜,叫娇蕊先来她房里吃,娇蕊吃完,再换翠缕吃。丁小姐也是允许了的。
娇蕊吃完饭,又跟刘妈妈说了几句体己话,才回来换翠缕,待走到小姐房间外面的时候,娇蕊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因为小姐平时怕黑,到了晚上,即便睡着了,床头必定点着一小盏长明灯,虽然不太亮,但一晚上不灭的。
当娇蕊走到房间外面的时候,发现丁小姐的房间里一丝光亮也没有,喊了声翠缕也没有人回答。娇蕊虽有疑惑,但也只道是小姐睡下了,翠缕偷懒,没有点灯,也没有继续喊翠缕,就摸黑进了房间,点燃了火折子准备点灯。
谁知房间虽暗,火折子的光照着房梁上吊着个人,娇蕊还是看得真真的,那鞋子正是丁小姐的不错。娇蕊当时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只有惊声尖叫,想跑时却动也动不得,浑身僵硬,好容易挣了命爬起来,边喊边跑,才遇到救星一样的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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