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雄找来的时候,志伟正在知州衙门的巡捕房里发脾气,“叫你们重点跟着王家人,怎么现在王老爷还是出事了?”
“陈头儿您让跟着王家几位公子,可没让跟着王老爷……”
“我是让你们跟着王家几位公子,只要出门就得跟着,可王老爷出门你们就不跟了吗?那不是等着让别人来杀吗?你们是死人吗?”
“陈头儿您交代得不仔细,如今可怎么怪到我们头上……”
“我不怪你们怪谁?”
“陈头儿,现在府衙里的兄弟每天都在外面巡街,只要四大家族的人出门咱们就立刻跟上,兄弟们连轴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休沐了。”
“你们只是一个月没有休沐,老子我三个月都没有休沐过一天了,我说什么了?”
“那我等可比不了陈头儿你,嫂子都被你送回娘家了……”
陈志伟被几个人气得头上冒烟,但发脾气也并没有什么卵用,他挥手解散了这个让他变得像个气蛤蟆的临时会议,一个人坐在那里猛抽烟锅袋子。
门房恰好在这时报说,“有个叫詹世雄的校尉,说是从商洛来的,要见陈头儿你。”
志伟闻听,喜出望外,连声道:“商洛军营的詹世雄?快请!快请!快请!”
多年不见,世雄还是昔日模样,虽然蓄起了胡子,眉眼间还是充满了英气和智慧,“詹世雄!师弟!两年未见,你还是这么精神!”
“怎么也比不上陈捕头你,平步青云,如今都当上金陵知州府衙的捕头了!”
“唉唉,这样的微末职位,不提也罢。在金陵有什么好?我还是怀念咱们在商洛军营的日子……走走,我请你到本地最好的馆子吃饭!”
“本地最好的馆子?好啊,好啊,到了金陵,算是到了你的地盘,只是五师兄,我看白天店铺都不开门,咱们可不会吃闭门羹吧?”
“杨家梆子是知州老爷罩着的,谁不敢开门他们家也敢开门。”
“话说回来,金陵城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晚上宵禁也罢了,怎么白天也关门闭户?怪吓人的。”
“你看到了城门前面贴的告示吧?”
“看到了呀。”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地的普通商户?,年入十贯到三十贯,勉强顾着全家温饱,也算不错的了。如果年入五十贯到一百贯,就算是很懂经营的商家了,现在是太平盛世,商家的生意自然比前朝好很多,当今圣上又减免赋税,百姓的日子就更轻松些,连带着商家的生意也跟着好起来了。”
“这是好事啊。”
“症结就出在这里。以前生意不好时,金陵街面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帮派组织,名叫‘黑山虎’的,专门帮人平事,收取商户的保护费,一家一月收一贯钱。”
“这收费可不低。”
“谁说不是呢,黑山虎凭收保护费就发了。按说现在商户的收入增加了,保护费自然也可以水涨船高地收起来,可是这个黑山虎突然有一天居然凭空地就不见了。”
“是不是官府进行了干预?”
“我就是官家的人,官府是不是进行了干预我会不知道么?一直以来就没有过。”
“那你说的不见了是说黑山虎的人都不见了吗?”
“是啊,那时金陵州衙的总捕头蔡捕头还在,当时很多商户向蔡头反应说,黑山虎收保护费收得太高太离谱,问官府管不管?还有商户借着商会的名义来暗中打听,黑山虎是不是州衙老爷的私盘?蔡头大发脾气,向知州老爷请了命,做了周全的计划,准备横扫街面的黑势力黑山虎,为民除害了。结果黑山虎的人像得到消息一样,一夜之间,一个人都不见了。”
志伟和世雄说着话,已经走到杨家梆子的店里了,小二自然是认识志伟的,引着两人走进了二楼的一间雅间落座,志伟即刻就点了几样经典菜式,并吩咐快点儿上菜。
世雄问道:“黑山虎的人既然都不见了,金陵的街上现在如此安静,是何道理?”
志伟道:“黑山虎已经不见了快两年了,可就在一个多月前,几乎所有的商铺都收到了一封恐吓信,说凡是当年给黑山虎交过保护费的商家,现在必须每个月按时把保护费,每家每月两贯钱,放在袋子里,入夜高高挂起在房檐下面,自会有人来取。如果不交的话,就杀人、清铺!如果实在交不起钱,那也可以,就是白天营业时间不能超过半天,超过一秒钟都不行,超过就杀人、清铺!”
“这么离谱的要求,官府就不管吗?”
“官府自然要管,而且安抚大家伙儿说,黑山虎已经被清剿了,不必害怕,正常营业就好。结果不久就出事了,出了大事了!”
“谢家大公子被人杀了,还被砍下头颅,挂在谢老太爷的床榻之上。”
“你也听说了?”
“真是如此?”
“真是如此啊,谢家是金陵最富有的四大家族之一,谢家大公子刚刚得了第一个孩子,孩子才百天,谢家老太爷跑到州衙给知州老爷磕头,头都磕出血来,以命相请,要知州老爷答应替他孙子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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