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蠢人从不觉得自己蠢:他们把莽撞当果断,把偏执当信念,把甩锅当智慧。害人而不自知,永远不知道反省。
这样的人,无法教育,除了祸祸人没有一点儿用处,只有杀了。
农家的院子前方五十米处就是一片竹林,竹林幽寂,子龙隐身其中,瞬息间身形暴涨,化作巨龙腾空,庞大的龙躯盘旋在农家院子上方,鳞甲森森,农家夫妇吓得伏地叩首,抖如筛糠。
那龙没有一句废话,龙尾如天罚之刃,凌空一甩,直接扇掉了农妇的头,那头颅飞起,高高挂在了一个树杈之上,瞠目的表情凝固在最后一瞬的惊惧。
然后,他转身腾空而起,眨眼间就不知所踪,留下了懵圈的农夫,和一具再也不能开口的尸首。
那是子龙第一次杀人,他杀得干净利落,丝毫没有负疚感。
对于尤表哥,他也动过杀死他的念头,可一想到他哭唧唧的可怜模样,子龙又强按下冲动,劝慰自己不要为了这样一个软弱可欺的男人,徒增杀戮。
是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可怕的、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暴虐龙族,他不仅知道,还早就学会了腾云。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他独自徘徊在万米高空,云端之上,徜徉在月亮的光辉里,思考着重大的人生问题。
唐高宗四年,詹子龙的父亲詹不忧时任湖州刺史,是本地最大的行政和军事长官。朝中以童炎为首的言官,以手握重权,刚愎自用,独断专行的理由,数次弹劾詹不忧。
詹家是商洛的望族,自有声望,詹不忧的父亲少年时游历,偶然的机会结识了赵震海,也就是后来的震威侯。两人纵情山水,格外投缘、分外投契,最终还成了儿女亲家。
詹不忧与赵秉莲成婚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是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可天不遂人愿,詹不忧这样的高官,也不能免俗,府中除了云娘,还有封娘子、何娘子一共三房妾室。
但是自从云娘为妾后,秉莲夫人就拱手让出了管家权,不仅如此,她整天蜗居在房内,从不轻易见人。哪怕是儿子詹子龙,轻易地,也见不到母亲的面。
云娘昔年是秉莲夫人的丫鬟,因着年轻美貌,妩媚动人,机缘之下,就被詹不忧宠幸了。而且既执掌了詹府的管家之权,柔弱的云娘也是有三分威风在的。比如她就执拗地不顾秉莲夫人的反对,定下了子龙和丁氏女的婚约。
要说秉莲夫人心中无怨,是不可能的。
子龙甩了甩巨大的头颅,想起醉香楼那些姑娘们谄媚取悦的笑脸,倘若现在她们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惊叫出声,狼狈逃窜呢?至于今天见的那个冰冷的舞姬,嗯,她倒是与众不同。
她呢?她见到自己原本的模样,也会惊慌失措么?
想到白天的那个舞姬,子龙走了一会儿神,他按下云端,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詹府自己的院子里。
然而下一秒钟,一支箭呼啸着朝他射来,仅仅靠着灵敏的听觉,詹子龙才警觉地偏了一下头,堪堪地躲过这支瞄准了自己的脑袋射出的箭矢。
可敌人并没有等他再做出反应,第二、第三、第四支箭已经随后而至,子龙大惊失色,一个就地打滚,狼狈地四脚并用地爬着躲到了门廊的柱子后面。他一面喘着粗气,一面想谁这么嚣张?跑到刺史府里来取自己的性命?
可不等他想明白,院子里已经悄无声息地跳进来了七八个人,个个手持白刃,朝他包围而来。
门廊的柱子并没有很粗,也并不安全,照现在的情形看,除了化龙逃走,子龙似乎一点儿办法没有。用龙尾扇掉一个农妇的脑袋是简单的,可对付这么一群手持刀剑的家伙,詹子龙自问,毫无胜算。
他一面恨自己太过弱小,除了逃命,别无他法,一面准备瞅准机会,在一个没人攻击的死角,好安全地逃离。
就在这个逃命的节骨眼上,意想不到的救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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