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沉甸甸的,苏南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情,干脆直接回了村子。
回村的路上,苏南掀开车帘,看着沿途一片狼藉的农田,淤泥塞满了田垄,扛着锄头的老农们正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往外扒拉。
旁边的两口子指着那田地也不知在争吵些什么,身边的几个小孩撅着屁股在那田埂上抠着泥鳅或是黄鳝?想也知道,怕是挖了去自己家换铜板的。
苏南默默的看着村子里的场景暗自出神,眼眸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的,马车一个颠簸,苏南一下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朝着一边的车辕摔去,眼看就要给自己摔个大青疙瘩,幸亏车外的烈风眼疾手快,手掌迅速伸过,苏南的额头刚刚好碰在他的手掌上,这才避免了一场意外,不然苏南今天的脑袋可逃不了一个大鼓包。
“南南姑娘,可坐稳了,接下来的这段路都比较泥泞,我尽量小心些!”
苏南听着烈风的叮嘱,双手赶紧牢牢的抓住马车座位底下的垫子,但还是被颠的歪七扭八,身体被撞的生疼,好不容易到了家里,苏南整个人就跟散架了一般,仿佛轻轻一碰就要垮掉。
轻轻捏了捏手臂,苏南皱着眉头抱怨道:
“这路也不是第一次走了,怎的这次这般难受?”
烈风一边牵着马车进院子,一边指了指天空,撇了撇嘴道:
“那南南姑娘可得好好问一问老天爷了!”
苏南无语。
“说人话!”
烈风翻了个白眼:
“那场暴雨将整个村子的路都给冲的乱七八糟,还能给你留条路已经不错了!”
苏南侧过身子,仔细看了看村里的小路,以及出村的官道,虽说已经被村里人整理的干干净净,但那洪水冲刷的痕迹依然非常明显。
表面的泥土都被冲刷的一干二净,露出底下硕大的石头,东一块西一块的横亘在道路中央,怪不得那么颠簸呢?
想起田里争吵的夫妻,以及愁眉苦脸的村民,苏南盯着眼前的路不禁思考了起来。
都说要想富,先修路,那么多村民没了稻田的收入,那税收从哪儿来?
虽说苏南的确有些厌恶那些不明所以,还被牵着鼻子走的村民,但真的看着他们卖儿卖女,她又不忍心。。。
罢了,她就是穿来还债的!
不仅要教人种田,还得教人赚钱。。。
赚钱啊,那这路必须修了,不然自家送个货都难,还怎么赚钱?
打定主意,苏南对着院子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往村长家走去。
“什么?你要修路?”
村长惊坐起,手里的烟杆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过来!
苏南面无表情的弯了弯腰,将地上的烟杆捡起塞进村长手里,又将震惊的村长按在椅子上,自己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村长呆愣的看着手里的烟杆,好半天才出声道:
“南南,你可知咱们村里这条路从古至今有多少年没修了?”
不等苏南回答,村长自顾自的道:
“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这路就没修过!而且,你知道修一条官道要多少银钱吗?”
苏南摇了摇头。
村长痛心疾首的指着苏南骂道:
“你连需要多少银子都不知道,你就要修路,你是钱多了烧的慌吗?”
“再说,官道自古以来都是官府出钱修缮,哪儿轮得到你去修?你有那银子,你攒着留给小宝以后娶媳妇不成?”
“最重要的是,你若是将官道弄得乱七八糟的,那官府可不会念在你掏钱修的份儿上就不追究你,可懂?”
苏南怎么可能不懂?
只是,这路不修,她怎么在村里开集市?怎么带领村民赚钱?总不能真让村民看着自己一家富得流油,而他们还要卖儿卖女才能混个水饱吧?
苏南将自己的想法都一一告诉了村长,这倒是让村长一阵赧然。
沉默的气氛在屋子里蔓延,就在苏南以为自己这一趟可能要白跑了的时候,村长却突然发声了。
“南南,你是个好孩子。”
村长缓缓的叹了口气,“是我狭隘了,我这就去县衙找师爷说说这修缮官道一事,虽说不能拿到银子,但好歹给你挣个好名声,也给官府打个预防针,以免日后找你麻烦。”
苏南闻言,嘴角缓缓的上扬了起来,有人支持的感觉还不错。
突然想起扦插花椒的事情,还得买个山头才行啊。
“大伯,我们村有闲置的山头吗?”
村长才刚刚消化完修路一事,这一听苏南提起山头,心里就是一跳,这莫不是又要搞什么名堂?
顿时没好气的道:
“哪有什么闲置的山头?再不济,那也是种满了树木,何来的闲置?”
苏南咧着嘴,自来熟的上前给村长卷了一根旱烟,递了过去,殷勤的给装在烟斗里,这才解释道:
“是我没说清楚,不是闲置,只要没种庄稼,也没人要的那种山头,村里有吗?”
苏南小心翼翼的看着村长,自己家这两年又是买地又是修房、建作坊,实在是太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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