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茧”带来的隐隐不安,像一粒微尘,在欧阳熊心头落了几日,终于还是引发了连锁反应。
越想越不对劲。
他独自坐在总部主殿内,面前摊开着司马南风等人提交的关于“暗室”和“影茧”的分析报告。报告写得极其专业、严谨、客观,利弊分析清晰,风险评估到位。但欧阳熊越看,心里那股无名火就越往上窜。
“太干净了……也太‘恰好’了。”
他站起身,在主殿里来回踱步。
“一个技术精湛、控制欲极强的偏执狂‘影梭’,一个疑似有古老背景、被扶持建立的‘暗室’,一个被珍而重之藏起来的‘影茧’……”
“我们动手,拔掉暗室,过程顺利得不像话。影梭的抵抗,比预想中弱了至少三成。那‘影茧’更是乖乖躺在那儿等我们拿……”
“然后现在告诉我们,这东西可能是个信标?是个保险单?是个可能连接着某个幕后老银币的‘通讯器’?”
欧阳熊猛地停下脚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玉案上(控制着力道,没拍碎)。
“这特么不就是经典的‘弃子试探’加‘钓鱼执法’吗?!”他对着空荡荡的大殿低吼,仿佛在跟某个想象中的对手对话,“先扔个看起来挺唬人的‘分公司’出来,看看有没有人能把它端了。端了,就说明端的人有实力,值得观察或者……值得下套!那‘茧’说不定就是个定位器加窃听器!等我们研究得差不多了,人家就知道咱们老底了!”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有种刚跳出“气运之子”的棋盘,一扭头发现自己好像又被摆上了另一张更大、更隐蔽的棋盘的恶心感。关键这下棋的人,连面都没露,棋路都透着一股子陈年腌入味的老银币味儿。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欧阳熊眼神一厉,立刻通过内部紧急频道,召集核心成员。
一炷香后,十九道身影(包括远程投影)齐聚主殿。欧阳熊没废话,直接把自己的疑虑和盘托出,尤其是那种“被更高维度老银币当成棋子摆弄”的强烈既视感。
“……所以,我觉得,那‘影茧’很可能不是战利品,而是个饵,或者是个标记。咱们可能沾手了不该沾的东西,被盯上了,还特么是被一种很恶心、很‘经典反派套路’的方式盯上的!”
众人听完,神色各异,但都陷入了沉思。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见识过不同的阴谋诡计,欧阳熊描绘的这种“经典”操作,他们并不陌生,甚至……有些人自己就曾经是这类操作的执行者。
司马南风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这是他在进行深度推演时的习惯:“董事长所虑,不无道理。从行为模式分析,若‘暗室’背后真有更古老的影子,那么用‘影梭’这样一个性格缺陷明显、易于控制又能力不俗的‘白手套’在前台活动,自己则隐藏在绝对暗处观察,是符合逻辑的。而我们迅速、干净地清除‘暗室’,反而可能因为‘表现’过于出色,引起了其更深层次的关注。‘影茧’若真是某种‘认证’或‘连接’装置,那么此刻,我们或许已经进入了对方的某种‘观察名单’或‘评估流程’。”
独孤晓点头:“情报战中有类似手法,称之为‘种子’或‘灯塔’。丢弃或故意让对手获取一个包含特定信息或后门的关键物品,用以追踪、评估对手实力,甚至诱导其行为。”
百里惊鸿补充:“从技术实现角度,在‘影茧’这种高复杂度造物中预设不可查的后门或追踪机制,完全可行。甚至可能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基于特殊规则的‘因果标记’。”
“也就是说,”欧阳熊总结,“咱们可能干掉了一条看门狗,结果不小心把狗脖子上的项圈(带GPS和窃听器)捡回家了?还特么当个宝在研究?”
众人:“……” 这个比喻粗俗但精准。
就在殿内气氛凝重,众人开始顺着这个思路,结合各自经验,推演幕后黑手可能的身份、目的、以及下一步棋会怎么走的时候——
突然!
整个归墟帝庭总部秘境,或者说,他们所掌控的这片玄穹界核心区域的空间,微不可察地震颤了一下。
不是地震,不是能量爆发。而是一种更加玄妙、更加根本的波动——世界气运的扰动。
紧接着,一股清晰无比、沛然莫御的“新生”与“聚焦”感,如同黑夜中骤然亮起的灯塔,出现在了秘境监测大阵的感知边缘!方位,赫然指向帝庭掌控疆域内一个偏僻的、灵气相对稀薄的山村!
主殿内,所有人瞬间感应到了这股异常。墨云舟面前的微型星盘自动浮现,星光紊乱;木易青身周的植物灵韵传来不安的低语;就连远在实验室的巴公冶,都感觉到自己培养的几株对气运敏感的毒草猛然蜷缩了一下叶片。
监测阵法光幕自动弹出,锁定目标区域。画面中,一个普通的山村农户家里,刚刚诞生的婴儿,头顶三尺处,一道清晰可见的、唯有高阶修士或特殊阵法才能观测到的淡金色气运华盖正在缓缓成型,虽还微弱,但那“汇聚”、“钟爱”、“受天地所眷”的特质,瞎子都能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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