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龙城,热浪裹着蝉鸣扑面而来,柳树枝条被晒得打蔫,却挡不住街头巷尾蓬勃的生机——改革开放的春风正吹遍城市的每个角落,街边的个体摊贩多了起来,国营商店的橱窗里也摆出了更多新奇商品。萧尘站在“龙城工商行政管理局”门口,手里攥着刚拿到的营业执照,红色封皮上“尘晓中医药研发有限公司”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终于办下来了!”萧尘轻轻摩挲着执照,心里满是感慨。自从为刘老治好病后,他不仅收到了丰厚的诊金,更在高层圈子里积累了人脉。但他深知,个人行医的力量终究有限,若能将经过验证的验方工业化生产,才能帮助更多患者。这个想法得到了钱老的大力支持,从公司核名到提交材料,钱老都亲自出面协调,才让审批流程快了不少。
“小萧,别站在太阳底下晒着了!”钱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拎着个布包,额头上渗着汗珠,“我托人联系了一家国营制药厂,厂长姓李,厂子在城郊,虽然有点老旧,但设备还能用,工人也都是老技术骨干,就是这两年经营不善,快撑不下去了,你去看看合不合适。”
萧尘连忙接过钱老递来的毛巾,帮他擦了擦汗:“谢谢您,钱老!要是没有您,我这公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起来,更别说找药厂了。”
“跟我客气什么!”钱老摆摆手,眼里满是欣慰,“中医要发展,不能只靠老祖宗的典籍,也要跟上时代,搞工业化生产。你能有这个想法,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走,咱们现在就去药厂看看。”
两人坐着公交车往城郊赶,车厢里挤满了人,风扇吱呀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萧尘看着窗外掠过的农田和厂房,心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已经选好了第一个要投产的药方:安神补脑丸简化版。之前在县城行医时,这个方子治好过不少失眠、神经衰弱的患者,若是改成口服液剂型,服用更方便,也更容易被市场接受。
一个多小时后,公交车在“红星制药厂”门口停下。萧尘和钱老刚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头发花白的男人迎了上来,正是李厂长。他脸上带着疲惫,眼窝深陷,显然是被厂子的事愁坏了。
“钱老,您可来了!”李厂长紧紧握着钱老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快里面请,厂子不大,别嫌弃。”
跟着李厂长走进厂区,萧尘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更破败:围墙多处斑驳,露出里面的红砖;车间门口的杂草长到了膝盖高;几个老工人坐在树荫下抽烟,脸上满是落寞。走进生产车间,一股陈旧的机器油味扑面而来,老式压片机、灌装机蒙着一层灰,显然已经很久没开工了。
“唉,以前咱们厂也是响当当的,生产的感冒冲剂、止咳糖浆,在周边市县都很受欢迎。”李厂长叹了口气,手指轻轻拂过机器上的灰尘,“可这两年,新产品跟不上,老产品又被私营药厂抢了市场,订单越来越少,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工人走了一半,剩下的也都是老伙计,舍不得走。”
萧尘走到一台灌装机前,仔细检查了机器的零部件,又翻看了旁边的生产记录:“李厂长,这台灌装机的核心部件还能用,就是需要保养一下;压片机的模具有点老化,换套新的就能用。只要有好的产品,咱们肯定能把厂子盘活。”
李厂长眼睛一亮,连忙问:“萧先生,您真有把握?要是能让厂子开工,我和工人们都感谢您!”
“我有两个条件。”萧尘语气诚恳,“第一,我以公司名义租赁承包药厂,负责所有生产投入,厂子的产权还是国营,我只负责经营;第二,所有老工人都留下,工资按国家标准发放,再根据生产效益发奖金。”
“没问题!没问题!”李厂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只要能开工,别说两个条件,十个条件我都答应!我这就召集工人开会,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当天下午,红星制药厂的操场上就挤满了工人。当李厂长宣布萧尘承包药厂、即将复工的消息时,工人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不少老工人甚至激动得红了眼眶——他们终于不用再为生计发愁了。
接下来的日子,萧尘彻底忙了起来。他先是从银行取出部分资金,用于药厂的设备维修和原材料采购;然后亲自带着工人清洗机器、更换零件,每天都泡在车间里,身上的衣服总是沾满油污。钱老也经常来厂里帮忙,联系设备供应商,指导工人进行药材炮制。
“萧总,这是您要的当归和远志,都是按您的要求采购的,年份够,品相也好。”仓库管理员老张推着小推车,上面堆满了袋装药材,脸上满是敬佩,“您放心,我都检查过了,没有掺假的。”
萧尘笑着点头,拿起一袋当归闻了闻:“谢谢张叔!咱们这口服液的质量,全靠这些药材撑着,一点都不能马虎。”
药材准备就绪后,萧尘开始传授关键工艺。他将安神补脑丸的配方简化调整,改成更适合工业化生产的口服液剂型,又亲自演示药材的提取方法:“大家看好了,远志和酸枣仁要先用温水浸泡三个时辰,然后用文火慢煮,火候不能太大,不然有效成分会流失;当归和枸杞要后放,煮半个时辰就行,这样才能保留药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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