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留下的古籍里有记载。”苏清月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古代烧制药罐,常用缠枝莲纹做装饰,因为莲花在传统文化中象征着洁净、吉祥,而缠枝莲的‘缠枝’又有连绵不断、生生不息之意,寓意着药效持久,能护佑安康。而且你看这纹路的勾勒方式,线条流畅,转折自然,正是古代中期的典型风格。”
陈教授听得连连赞叹:“不愧是苏家的后人,对古籍的研究这么透彻!这缠枝莲纹的发现,进一步印证了这处古窑的年代和用途,太有价值了!”
就在这时,萧尘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传来楚梦瑶清脆的声音:“萧尘哥,清月姐,陈教授,你们那边怎么样了?瓷片的样本我已经拿到实验室做光谱分析了,结果出来了!”
萧尘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梦瑶,说说看,分析结果如何?”
“分析显示,这些瓷片的胎体主要成分是高岭土和石英砂,而且纯度很高,和我们现在用来制作优质陶瓷的原料成分非常相似!”楚梦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尤其是高岭土的含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这在古代的制瓷工艺中,已经是相当高的水平了。而且石英砂的颗粒大小均匀,显然是经过了精细的筛选和研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这些古瓷片的质地会这么细腻。”
楚梦瑶的话让在场的几人都十分振奋。陈教授感慨道:“果然如此!古代的制瓷工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精湛。高岭土和石英砂的搭配,能让瓷器的胎体更加坚固,釉面更加光滑,而且烧制出来的瓷器不容易变形、开裂,用来做药罐再合适不过了,既能保证密封性,又能避免药物与瓷器发生反应。”
萧尘点点头,心中也颇为感慨。古人没有现代的科学仪器,却能凭借经验,精准地筛选出优质的原料,并且掌握了如此精妙的配比,这份智慧确实令人敬佩。他手中的瓷片,在望气瞳术的视野下,那丝微弱的土灵气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想来正是因为高岭土和石英砂的特殊成分,才能让灵气得以留存。
“对了,萧尘哥,我还发现,这些瓷片的釉层中,含有少量的氧化铁和氧化钴,这应该是当年用来制作釉色的矿物原料。”楚梦瑶补充道,“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大部分矿物成分都已经氧化了,所以现在看起来釉色有些暗淡,但能看出当年应该是青白色的釉面,这也是古代官窑的典型釉色。”
“青白玉瓷,药罐中的佳品。”苏清月轻声说道,“古籍中记载,古代最好的药罐,就是用青白玉瓷烧制而成,釉色如青白玉般温润,质地坚硬,透气性好,能最大程度地保留药物的药效。”
几人在窑内又仔细查看了一番,陈教授一边走,一边给众人讲解着古窑的结构和制瓷流程,从原料的筛选、淘洗、揉泥,到拉坯、利坯、施釉,再到装窑、烧制、出窑,每一个环节都讲解得细致入微。萧尘和苏清月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陈教授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走出古窑时,太阳已经升高了,薄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遗址旁搭建了几间临时的工作室,蓝色的帆布帐篷在阳光下格外显眼。一位穿着灰色工装、手里提着一个工具箱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帐篷外抽烟,看到陈教授带着萧尘和苏清月过来,连忙掐灭烟头,迎了上来。
“陈教授,这两位就是你说的萧先生和苏小姐吧?”中年男人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主动伸出手,“我叫周明远,是搞古陶瓷修复的,大家都叫我周师傅。”
“周师傅,你好。”萧尘和他握了握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粗糙和厚实,想来是常年和工具、瓷器打交道留下的痕迹。
“周师傅可是咱们省内顶尖的古陶瓷修复专家,这次特意请他过来,就是为了修复这些出土的古药罐。”陈教授笑着介绍道,“这些古药罐虽然破损严重,但每一个都是珍贵的文物,要是能修复好,价值可就大了。”
周师傅摆摆手,谦虚地说道:“陈教授过奖了,我也就是干了几十年,有点经验罢了。这些古代药罐确实少见,能有机会修复它们,是我的荣幸。”
说着,周师傅打开了带来的工具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修复工具:大小不一的镊子、刮刀、毛笔、调色盘,还有一些装着粉末和液体的小瓶子。“我已经初步检查过那些破损的药罐了,情况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大部分碎片都还在,只要小心拼接、填补,应该能恢复原貌。”
周师傅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破损得比较严重的瓷药罐。这个药罐的罐身有一道长长的裂纹,罐口也缺了一块,釉面脱落得厉害,看起来十分残破。周师傅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将散落在旁边的几块小碎片拼接到罐身上,动作娴熟而专注。
苏清月凑过去仔细看着,眉头微微蹙起,说道:“周师傅,用现代的修复材料,会不会影响古瓷的质感和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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