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医生不是说了吗,高压氧仓和理疗……”
赵立刚看不下去了,插话道:“小许,你能不能做下针灸?”
“不能。”许平阳果决、干脆、利落地回绝,然后给出理由:“我扎我老头子,是因为我家也就那样了,真要把我老头子扎没了,那也是我老头子,我妈总不可能起诉我让我赔钱吗?可要扎别人,我一个是无证行医,非法行医,真要出了点事情,哪怕当时好了后续有问题了,一告一个准,我至少三年起步。我家也是小门小户,我还没结婚呢,坐牢出来我这辈子就毁了,就别逼我了。”
明确的态度,充足的理由,病人家属想说什么,又没法说。
他们真的很想让许平阳试一试,就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可要真的人治疗出了问题,那算谁的?
人还躺在医院,就算他们不告,医院可能也不会放过。
眼下病人也不可能脱离医院。
赵立刚也知道这事儿的隐患,人是他带来的,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想了想还是说道:“小许,这个扎针要是出问题,会有什么后果吗?”
许平阳本想直接说什么,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不清楚,人体太复杂了。”
“这么说吧,虽然病症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可身体内四通八达的,就像全国交通路线……”
“假设这交通路线有一万多条,扎针就是修补其中一块区域,那可能当场会引发部分路线淤堵。”
“这部分路线淤堵,是可以预见的,但是淤堵导致的其他路线出问题,完全是不可预见的。”
“就像是水流,你堵住了这里,剩下水流怎么分流,这种事不可测。”
“目前他的情况就是盆腔内有不少细小血栓。”
“一个两个血栓,甚至十几个血栓,也不会出现眼下问题。”
“可就是这些血栓正好以某种形式组合在了一起,加上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就像是压死骆驼的那一根稻草,这才让人昏迷不醒。”
“我要是扎针,出问题的严重的,就是引起人的瘫痪,这种事……”
“我能力有限,也把握不准。”
他已经把说得够明白了,觉得差不多也该走了。
只是他没想到,病人家属一听这话,连忙追问道:“那人能醒来吗?”
“不一定。”许平阳很清楚,这种场合最忌讳的就是给人过多希望,因为他不是正经医生,要是出问题担受责任更大。
“有多少把握?”赵立刚抬了抬下巴道:“你就实话实说。”
许平阳犹豫了下,还是尽量压低道:“七……六成左右。”
“扎完后的结果,无非就是醒来,继续昏迷,瘫痪醒来这三个吧?”李宽作为年轻人,思维更冷些,直接问道。
其实是在给这病人家属做选择。
虽说职业原因,他们应该更加客观一点,可事实上现在是真没办法了。
这户人家能够住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并不是差钱的主,可再有钱,即便家里有几百万,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在许平阳来之前,他们也找过了医生。
这年头,稍微有点钱的,哪个还没点人脉认识点厉害医生?
有钱,也得有命去享受啊。
然而这些医生来了之后,给出的结果都差不多。
许平阳是第一个把脉五分钟,精准说出问题的人,再加上赵立刚介绍他的时候,用了和他们同样情况的家属这个身份,这就更值得信任了。
毕竟人家家人也一样情况,这没几天就能出院了。
他们呢?
“是,基本上就这三种情况了。”回答李宽这话的却是许平阳。
李宽再问道:“那有多大几率出现死亡这种情况。”
“不可能,主要扎针的地方远离生命中枢,出现生命问题,扎针的经络影响得涉及大脑、脊柱、心脏、肾脏之类地方引起衰竭。”
病人家属反应过来:“要是不扎,那就大概率只能是植物人,许师傅你帮帮忙吧,这费用多少你说个数,我们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许平阳一听连连摆手,原因他也不好说。
这就是坐实他非法行医。
他道:“医院不是还有高压氧仓和理疗么,你们可以试试。人家是路子是成熟的,是稳中求胜的,我这个是野路子,剑走偏锋。”
“高压氧仓是糊弄人的。”旁边听了好久的老太说话了。
那老太的老头,就是躺床上的病人,脑溢血,目前还没脱离危险。
所有人看向老太。
老太说道:“高压氧仓说是对血栓之类的有比较好的治疗效果,可实际上呢,真正有效治疗都是比较大的血管。”
“这些血管血压比较大,容易疏通。”
“你往毛细血管走,这些地方那么小那么脆弱,你要怎么疏通?”
“别把西医想得那么好,一百人治疗就是个有点用,就是百分之九十有效,实际上真正靠这个辅助治好的能有六十个就不错了,也算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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