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面孔稚嫩,个头也不高,各方面和荀令姜相仿的姑娘。
这小姑娘应该还不满十四周岁,脸上还有些肥稚未脱。
那一双比杏眼要修长的柳叶眼,这眼型也不多见,是“半含秋水”的主角,相貌上也是端庄可人,肤色白皙粉嫩……
个头么不矮,但也不长。
很符合江南本地人高挑但又不拔卓审美。
一头根根粗长的青发有些散乱着。
那粉嫩嘴唇上还挂着点口水,身上衣服也没穿,但也一毛不挂没啥好看。
这么大的姑娘就是个站着低头能用眼光把脚板砸骨折的年纪……
发育是有些,粉粉嫩嫩白白的,但真不多。
这小姑娘眼下正瞪着眼,不知道说啥,缩着身子有些彷徨地看着他。
美中不足的便是额心那一路白疤。
这疤痕还不小,应该是桌角之类造成的,正好在额心,看样子是撞击之后戳到肉里后脑袋朝下移,倒是桌角朝上拉造成的。
拇指头大小的疤痕,像个一截断开的剑尖。
这姑娘肤色很白,疤痕本也是白的,现在却因为害怕,气血上涌,疤痕成了红色……许平阳看着暗道一声好家伙,想着要是再来个发光,还不让某些只能脸贴花黄额贴花钿小仙女给羡慕死?
不过,要是不气血上涌……
那额心这么一块白,就跟清戏里的白鼻子丑角似的。
不能说难看,只能说不好看。
“小姑娘,不用害怕,叔叔不是坏人……”许平阳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好人了。
然后自己把自己给干沉默了。
这时这姑娘声音弱弱道:“奴家知道,老爷是……是真人……许真人……奴家就是来给老爷……伺候老爷的……可是奴家有哪里做得不对,老爷不喜……”
她声音说到最后越说越小。
“你别害怕啊。”许平阳无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嘛?是你先动的口好吧?”
小姑娘小声道:“嬷嬷说……老爷若是不要奴家……奴……只能饿死……”
“那也不至于吧?都是吓唬你的,世上还是好人多。”
“可老爷是真人……是大善人……老爷……老爷连那些个泼皮都不嫌……却不要奴……便一定是奴不好……自然谁也、谁也不敢要……”
“我这么厉害嘛,我怎么不知道?”许平阳都笑了。
但也不敢笑,他发现自己是很轻松的,但这小姑娘已紧张到神经兮兮了。
很显然,在他看来衣食无忧的简单生活,对这姑娘来说是明天都无保障。
“老、老爷……让奴家伺候吧……奴家、奴家会的……嬷嬷说奴家精通音律……很……很有天赋……”
许平阳听得直接无语了。
这姑娘要是不说这话,他指不定还真就心软一下,硬了请求。
现在么,肯定是不行的。
想了想他忽然道:“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我、我我……奴家叫‘徵水’,含宫咀徵的徵,徵羽之操的徵,在水一方的水……犯官子女……已摘除姓氏……”
“宫商角徵羽的徵吧?”
“嗯……”
“徵水啊,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这也是吩咐?”
“嗯……嬷嬷吩咐过的……说……说奴家这样才有活路……”
许平阳顿了顿,喊了一声道:“阿兰。”
黑暗角落里响起了楼兰弱弱的声音:“爷,阿兰在。”
“这姑娘奴契在你那?”
“是。”
“你怎么没和我说……”
“当时阿兰想说来着,爷你说……”
“哦,不怪你,是我今天事情有些多,心情有些浮躁,抱歉。”
“爷……”
“你和徵水怎么分工说好了吗?”
“都讲好了,那位老爷爷过来时就商量这事的。洗衣做饭,以后徵水来。烧水配佐料什么的阿兰来。回头还是阿兰管账,卖佐料这事让徵水来。不过这样的话,每日洒扫还有不少时间,那爷爷说不能让徵水闲着。可是爷,咱们家里也没多余的活给徵水做——”
“以后佐料你来配,主要程序你来做,其余的炒制和研磨,都丢给徵水好了。徵水,阿兰以后就是你姐姐,我在家你听姐姐的,我不在家你更要听姐姐的。其余的就不用担心了,既然来了就安心待着吧,听到没?”
他伸手捏了捏还光着身的小丫头脸庞。
小丫头强忍着害怕……也可能是害羞,努力仰着面孔让他捏。
“听到了老爷。”
“甭叫我老爷。”
“可是兰姐姐也喊……”
“阿兰喊的是爷……阿兰,你告诉徵水爷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家之主家里爷们的意思,在北方很多地方叫家里的男丁,不管大小,都是这么叫的……”
“阿兰,你过来睡。”
“嗯!”
楼兰被打断后顿了顿,然后立刻下床跑了过来。
结果到了床边,许平阳却下来了。
“这两天你先和小丫头睡我的床,我睡小床,赶明儿通铺过来了,你们再睡上下通铺吧……诶,这屋子还得弄个吊顶,不然高了也够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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