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到一半的时候,许平阳看到不远处河面来了船只,那是从上游下来的船,贴着运河边走,便停了下来。
没错,这是石桥峪过来的船。
因为这儿地势缘故,想要从下游往上下船有些难,大船没风的时候也不容易,不如从下游的一处湾口进入支流,绕个圈走远路,到控江庄外的运河上游下来,这样就能一路非常顺利地到河湾村了。
比较灵活的这个少年道:“仙人,我叫俞晏,这个是祖延宗。”
“名字可是……都不错,谁取的?”
“回仙人的话,我们爹去附近乡里花钱请了先生给提的名。”
“嗯,你们两饿了吗,分开说。”
俞晏笑着道:“不饿。”
祖延宗点点头:“饿。”
“好,延宗啊,去洗手,洗干净,我去弄些零嘴。”许平阳看着希冀之色的俞晏道:“不饿就别吃了,饿了才要吃嘛。”
“我饿……”
“饿与不饿,你没弄清吗?弄清了再说啊。你这孩子,说得我都有些糊涂了。下回吧,下回想清楚再说。”
说完,他踩着地面上了船。
在船头用丹罡吸直接从河里取了点水化为个漩涡洗一洗,然后撒掉水用丹罡吸把手上水给掠干,这才坐在舱内吃点东西,用慈悲眼看着外面动静。
差不多了,他拿着吃食下去,交给了在等着的祖延宗。
祖延宗拿着吃的,看着许平阳道:“仙人,都给我吗?”
“都给你,是你的了。”
“那我……”
祖延宗没说完,许平阳一个闪身已离得很远。
他想了想,把吃的递给俞晏道:“去洗洗手吧,我一个人也吃不掉。”
“仙人没说……”
“仙人说是我的了,那我可以来决定这些。”
俞晏一想也是,犹豫地看了眼还在干活的许平阳,他直接跑过去道:“仙人,我肚子饿了,延宗分我吃东西……”
“饿了便吃,不饿便不吃,延宗分你东西吃,与我何干呢?呵呵呵……”
“是,仙人!”
俞晏这孩子脑子灵活。
灵活的就爱耍小聪明,抖机灵,从小会试探。
等长大了一些,试探就会成偶尔越界。
再大一些,就会经不住诱惑,说不定会犯大错。
这是他性子好的一面必然带来的坏的一面。
三岁看到老,做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修行。
许平阳看他还算有些诚心,这才敲打敲打。
接下来如何还要继续看。
祖延宗这孩子呢,瞧着善良,耐得住性子,却也是守静制动的,看着一切都好,可这样的性子有事容易憋着,也是一根筋。
当然,谁还不是一根筋呢。
这孩子看起来以后不容易犯错,要么就犯大错,其实是最难搞的。
他没什么大问题,你也找不到机会说他。
常言道:君子慎独。
那就纵容一下,看看这两小子在他不在的时候会如何吧。
片刻后,一艘不小的货船靠岸。
船上人在船舷上往外看,一眼看到了许平阳,连忙打招呼。
许平阳朝其挥手,让对方抛绳子下来,他拿住后在岸上打定船桩。
桩子打好了,就假设跳板。
先下来的却是卢老头。
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下船时牵着牛,那牛背左右是两个装满东西的箩筐,他满面红光,看起来全然是喜色。
“许师傅……各位师傅稍等,我去叫人帮忙。”
“慢着。”许平阳道:“卢老,我这些东西比较多,得找个地方安置一下,放我自己船上不太合适,劳烦你帮忙选个地方当仓库。”
“这是自然,小事一桩。”
片刻后,卢老头就大呼小叫地把全村爷们儿都叫了过来,让他们纷纷来到船下岸边搬运东西,一群人忙活得好不热闹。
“许师傅,您看看还有什么?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
许平阳问道:“这些东西钱都给过了吧?”
“给了给了……您的事儿,不给钱也没事。”
“诶,瞧说的……这个钱谁给的?”
“王三娘子说了,她来给的,但却是和楼兰说过了,让楼兰从观渎坊您家里账上支取的,您看看,这儿都有签字印戳——”
船工这儿拿出了单据,上面果然有许平阳的“江南宋鹊真人”印章。
“好好好,辛苦各位了——”
许平阳要给这些辛苦钱,这些人说什么也不肯要。
还说能给他干活好处已拿了不少,拿了他钱要遭天谴的。
都这么说了,这才作罢。
许平阳又转身给村里帮忙的人家没人三十文作酬谢。
村里人也是一个劲不要,说什么举手之劳。
“一身力气也是吃米饭长的,这些也都是血汗,不可不拿。你们愿意来帮我,这是情分,我可不能当是本分。不多,拿着吧。你们拿了,下回我找你们帮忙也就好叫了。有劳动有付出,一分便是一分。实在不好意思,说声吉利话。实在不会说,就说大吉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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