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再无秘密!
从荀彧府上出来,天已经黑了。
夕阳下,许都的城墙泛着金光,看起来很气派。
但我清楚,这好看的表面下,藏着数不清的算计和肮脏事。
荀彧。
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
可惜,是个守着旧规矩不放的人。
他想靠仁义道德那套东西来维持大汉,可那套早就没用了。
而我,只想把这艘破船拆了,给自己找条出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
回到曹操给我的府邸,这里比荀府气派得多。
亭子楼阁都有,下人成群。
这都是我应得的。
我没去前厅,直接上了府里最高的望楼。
这里最高,能看到大半个许都城。
我靠着栏杆,晚风吹得有些凉。
天黑后,城里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来,像星星一样铺在脚下。
远处,是皇宫模糊的轮廓,那里住着一个叫“天子”的吉祥物。
更远处,是丞相府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住着这个时代权力最大的男人。
而在这些灯火下面,无数府邸宅院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算计,又有多少伤心事。
可惜,对于开了全图挂的我来说,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能看到,那个方向,御史大夫的府上,他正在为自己儿子欠下的赌债唉声叹气。
那边,城门校尉的宅院里,他刚刚收下了一个商人的厚礼。
还有那边,那个刚在朝堂上大声痛骂朝政腐败的老臣,此刻正搂着新纳的小妾,念着风花雪月的诗。
所有人的样子,都在我眼前。
这种感觉,比黄金、美女、权位,更能让人上瘾。
从荆州一个小小的别驾从事,到现在大权在握的军师中郎将、“无影”的主人。
我只用了一年不到。
我曾以为,我的目标只是活下去,活得更好。
但现在,站在这里,看着这座象征天下权力的都城,我发现我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活下去只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要的是掌控。
是能随心所欲的,摆弄这盘叫“天下”的棋。
耿纪、荀彧……他们都只是棋子。
曹操、孙权,甚至我那个还在荆南苦苦挣扎的兄长,他们也都是棋子。
他们可能觉得自己是下棋的人,但在这盘大棋上,他们干的每一件事,都会被我的情报网知道。
而我,才是那个唯一能看清所有棋子的人。
我心里涌起一股豪情。
我转身下了望楼。
来到书房,轻轻敲了敲桌子。
影七像鬼一样从影子里冒了出来。
“主人。”
“‘无影’现在的摊子太小了。”我走到一张大地图前,声音很冷。
这张大汉十三州的地图,是我花大价钱让人画的。
影七静静的听着,知道主人要有新命令了。
“我要你马上建起‘天、地、人’三张情报网。”
“‘人’字网,用市井混混和三教九流的人。让他们进到每个郡、每个县,甚至每个村里去。我要知道每个地方的粮价、盐价,老百姓在唱什么童谣,哪家大户又抢了多少地。”
“‘地’字网,靠行商、驿站的人和僧人道士。让他们想办法混进各地的官府和兵营。我要知道每支军队有多少人、用什么武器、将领是什么脾气,每座城的防备、存货和人口。”
“‘天’字网,你亲自负责。挑最好的人手,用‘无影’的名义,直接去接触各路人马的头头。他们每次偷偷商量什么、决定做什么,我都要马上知道。”
我每说一句,手指就在地图上划过一片。
我的语气很平淡,但话里的内容,却足以让任何一个皇帝吓得睡不着觉。
“重点有三个方向。”
我的手指,先点在了荆州南部的零陵、桂阳一带。
“第一,南方。我要知道我那位兄长,诸葛孔明,每天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写了什么信。他想怎么帮刘备东山再起,他所有的计策,我都要比刘备本人更早知道。”
这是私事,也是公事。
诸葛亮,是我唯一觉得,在脑子上能给我找麻烦的人。对付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接着,我的手指划向了西北。
“第二,西边。凉州和关中,我要那里每座山、每条河的详细地图。我要知道马超有多少兵,韩遂有多少马,那些羌人头头是喜欢金子还是女人。那地方,是我以后的老本,不能出差错。”
最后,我的手指落在了江东。
“第三,东方。孙权和他的江东士族,不是铁板一块。我要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周瑜在想什么,张昭在想什么。孙权今天信任谁,明天又会猜忌谁。我要让他们永远在内耗中过日子,没办法真正把力量拧成一股绳。”
说完,我看向影七。
“钱不是问题。我之前在荆州弄到的钱,够这个网用十年。”
“人,你放手去招。不管是什么亡命徒,还是倒霉的读书人,只要有用,就都收进‘无影’。”
“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要这天下,在我面前,再也没有秘密。”
影七激动得身体微微发抖。
她单膝跪下,声音很坚定。
“遵命,主人!”
“属下一定给主人织出一张盖住天下的大网!”
她退下后,书房里又只剩我一个人。
我看着地图,心里盘算起来。
这么大的计划,要花的钱是个吓人的数目。我手里的金子虽然多,但总有花完的一天,得想办法钱生钱。
一个胆大的想法冒了出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银行”。
如果我能利用“无影”覆盖全国的网络和信誉,建一个庞大的地下钱庄……
负责商旅汇兑,进行大额借贷,甚至……发行属于我自己的“银票”。
到那时候,我控制的就不只是情报了。
还有这个帝国的,钱袋子。
我笑了。
这中原棋盘,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而我,就是唯一的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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