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城北，祁连山。”
我的命令在郡守府里下达。许定和一众新提拔的军官站的笔直，眼神里满是狂热。
他们把我说的每个字都当成命令。看来之前树立的威信很管用。
“第一矿业营”这个名字听着像后勤部队，但组建的速度和规格，却和精锐野战军一样。
半天时间，三千名士兵就完成了集结。
他们是从五千新军里选出来的精锐。每个人都穿着新发的皮甲，手持擦的锃亮的长枪，腰间配着“武威造”的环首刀。
他们脸上已经看不到当初流民时的麻木和胆怯。
吃饱饭、分到田，有了盼头，人就有了精神。
我骑在马上检阅这支军队，心里却在想，这才到哪。
等我的高炉炼出真正的钢，等我的流水线开始生产板甲和神臂弩，他们才知道什么叫武装到牙牙齿。
到时候，什么虎豹骑，什么重甲精锐，都得给我跪下。
“出发。”
我一声令下，大军随即开拔。
这次行军，和十几日前那场残酷的拉练完全不同。
队伍整齐，步子沉稳，三千人的脚步声听起来充满了力量。
沿途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支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军队，眼神里既有敬畏也有自豪。
他们知道，这支军队会保护他们的田地和家园。
民心可用，士气高昂。
我的基本盘算是稳了。
两日后，大军抵达了祁连山南麓。
山风凛冽，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在别人看来，这里一片荒凉，让人害怕。
但在我眼里，这片山区遍地是宝。
我的系统地图上，这片区域被密密麻麻的不同颜色光点覆盖。
红色的是铁矿。
黄色的是铜矿。
最让我兴奋的，是那一片片深黑色的标记。
煤矿。
而且是储量巨大的露天煤矿，足够支撑我完成整个工业化进程。
这哪里是祁连山，这分明就是未来的工业区。
我压下心里的激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安营。”
许定本以为，我们会找个背风的谷地扎营。
但我手指的，却是一处地势开阔，易守难攻，同时靠近水源、铁矿和煤矿的地方。
“先生，这里……风太大，而且离山体太近，要是有滚石……”许定有些迟疑。
我看了他一眼：“我们是来建城的。”
我从怀里掏出一卷早就画好的图纸，在众人面前展开。
那是一份非常详细的要塞建造图。
箭塔、壕沟、营房、仓库、了望哨，甚至连排水系统和厕所的位置，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整个营地的布局，完全是一个现代军事要塞。
许定和一众军官围了上来，他们看着图纸上从未见过的符号和结构，一个个都看傻了，像在看天书。
“这……这是什么？”
“按图施工，”我淡淡的说，“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这座要塞的雏形。”
建城的同时，另一项工作也在进行。
我需要一个技术总监。
几十名从武威城找来的，最有经验的铁匠、石匠和木匠，被带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多解释，直接让人抬上一块大木板，上面是我画的另一份图纸——高炉的结构剖面图。
当我把这份图纸展示在他们面前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高耸的炉身，复杂的风道，分离的加料口，还有那个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热风循环系统”。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们一辈子的认知。
“这……是神仙画的图吗？”一个老铁匠喃喃自语。
“这是炼铁的炉子？”另一个匠人满脸不信，“铁怎么能从这么高的地方流出来？”
我没有解释，因为没必要。我只需要找到那个能看懂的人。
我的目光落在一个角落里默不作声的中年人身上。他身材矮壮，满脸胡茬，手上布满了老茧和烫伤。
别人都在惊叹，只有他紧锁眉头，死死盯着图纸上鼓风机和风道的连接处，眼神里全是思索。
就是他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指着他问。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小人……小人名叫毕昇。”
毕昇？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年代对不上，应该只是巧合。不过，能叫这个名字的，或许真是个技术人才。
“你看懂了什么？”我饶有兴趣的问。
毕昇犹豫了一下，壮着胆子说：“小人不懂……小人只是觉得，如果风能从这里被加热之后，再吹进炉膛里……那炉子里的火，怕是能把石头都烧化了。”
周围顿时一片安静。
其他工匠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毕昇。
我心里却高兴起来。真是个天才，只靠一张图，就看出了“热风炉”的关键。
“从今天起，你就是这里的总工程师。”我当场宣布。
“工……工程师？”毕昇一脸茫然。
“就是所有工匠的总管，”我解释道，“所有工匠都归你管，所有物资都优先给你用。你的月钱，和许定将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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