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组!汇报情况!”凌啸岳心中一沉,对着通讯器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声。
凌啸岳借着弥漫的烟雾掩护,一个翻滚到消防栓旁,猛地扯下水龙带,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侧面突然冲出的一名特务。“嘭!”金属水管击中对方太阳穴的闷响,在密集的枪声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瞬间就被吞没在偌大的指挥大厅里。那名特务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头!东侧地道!东侧地道出现大量敌人!我们快顶不住了!”通讯器里突然爆发出队员小李带着哭腔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随即被一阵更加杂乱密集的枪声和惨叫声切断,通讯彻底中断。
凌啸岳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透不过气来。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日军显然不止收买了正门的内应,他们竟然还知道这条作为紧急疏散用的秘密地道!这意味着,敌人的渗透远比他想象的更为深入和可怕。
“王虎!带两个人,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地道入口!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核心机房一步!”他对着通讯器嘶吼,声音因焦急而微微沙哑。随即,他一脚踹开旁边的配电箱,里面的线路火花四溅,他毫不犹豫地拉断了东侧走廊的总电闸。瞬间,东侧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或许能为守卫地道的兄弟争取一点点时间。
“其他人,跟我来!清理残敌,支援王虎!”凌啸岳猛地站起身,脸上沾满了灰尘与血迹,眼神却如同暗夜中的狼瞳,闪烁着凶狠而决绝的光芒。他知道,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这座防空指挥中心,就是他们的战场,他们的坟墓——要么,埋葬敌人,要么,与阵地共存亡!
黑暗被骤然撕裂的交火声更显狰狞。凌啸岳猫着腰,如猎豹般在林立的控制台间穿梭,每一步都踏在记忆中最精准的位置。汗水浸透了他的作战服,紧贴着脊背,带来冰凉的黏腻感。指尖掠过导航仪时,他几乎没有停顿,迅捷如电地拍下存储芯片——这是他们今晚必须带出的火种。
突然,眼角余光捕捉到玻璃穹顶外几道鬼魅般掠过的黑影!那不是飞鸟,是死亡的信使。凌啸岳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拽住身旁的沈安娜,将她狠狠拉向控制台后。
“砰!砰!砰!”
下一秒,密集的子弹如同骤雨冰雹般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金属外壳被打得火星四溅,碎屑横飞。凌啸岳能清晰地感受到沈安娜急促的心跳透过手臂传来,带着一丝后怕的震颤。
“狙击手!”沈安娜的声音带着刚从窒息边缘挣脱的微颤,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迅速调整呼吸,目光扫过右臂,那里的旗袍袖子已被鲜血染红。她刚才为了掩护一名年轻队员,右肩被子弹擦过,一道深可见肉的伤口狰狞可怖。血珠正顺着她白皙如玉的皮肤蜿蜒而下,在深色旗袍上晕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红梅,凄艳而决绝。她咬着牙,从高叉的裙角撕下一条干净的布条,动作利落地缠在流血的手臂上,打结时用力一扯,疼得她蹙了蹙眉,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凌啸岳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敬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屈起手指,在她伤口附近的穴位上用力一按,沈安娜吃痛地“嘶”了一声,正要开口,却见凌啸岳趁她分神的瞬间,已夺过她手中那台陪伴她出生入死的相机。
“这里交给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迅速卸下相机镜头,熟练地装在身旁队员递来的狙击步枪上。三两步蹬着管道支架,攀上布满灰尘与蛛网的通风管道,在锈蚀的铁格栅后稳稳架起枪。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让他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下来。
十字准星里,对面楼顶的日军狙击手正慢条斯理地更换弹匣,瞄准镜的镜片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冷光,像毒蛇的眼睛。凌啸岳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摒除,世界仿佛只剩下他、枪、以及那个遥远的目标。他能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感受到扳机的细微阻力。
“砰!”
沉闷的枪声被消音器过滤,显得有些压抑。子弹精准无误地穿透狙击手背骨的瞬间,凌啸岳甚至能想象到对方骤然扭曲的面容。他没有丝毫恋战,如同狸猫般迅速滑下管道。
双脚刚落地,通讯器里便传来队员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头……机房……他们有火箭筒!”
凌啸岳心头一紧,肾上腺素再次飙升。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机房,厚重的铁门在他全力一踹下发出“哐当”巨响,向内洞开。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一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特务正扛起RPG,黑洞洞的炮口直指核心的雷达主机!
千钧一发之际,凌啸岳手腕一抖,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脱手而出,精准无误地钉穿了对方持枪的手腕。特务惨叫一声,火箭筒轰然落地,火箭弹偏斜着击中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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