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年走到他面前,指着那张图问:“依据是什么?”
青年抬起头,眼神清澈,他低声回答:“报告教授,我在图书馆‘修正角’看过一份三十年前的老病历。那份病历的最后,医生用铅笔写了一句读后感:‘治病的人,得先看见生病的人。’”
程永年沉默了。
他拿起红笔,没有在分数栏打分,而是在那张与众不同的卷首,写下了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通过。”
“修正角”图书馆最近也遇到了烦心事。
一封措辞严厉的投诉信被送到管理层——有读者私自影印了馆藏孤本《诚实的重量》,并装订成册,在校外高价售卖牟利,严重侵犯了“复写计划”的初衷。
管理层连夜开会,商议是否要追查此人并予以处分。
争论到最后,一位年轻的管理员提出:“林老师建立‘修正角’,是为了传播,而不是封存。传播本身即是正义,我们要做的是引导,而不是惩罚。”
最终,他们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在《诚实的重量》原书展柜旁,增设了一个新的展柜。
里面陈列着那本粗糙的盗版书、那封义正言辞的举报信,以及一张馆方说明:“知识的价值在于流动,但请勿在流动的过程中,遗忘了它的源头与初衷。”
数日后,那个新展柜前,悄然多了一束不知谁放下的野雏菊,和一张被露水打湿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我买了那本书,也因为那本书,才知道什么叫羞愧。”
同一时间,周技术员的电脑屏幕上,一连串红色的警报正在疯狂闪烁。
“‘无名者联盟’系统首次检测到恶意虚假数据上传行为!”
有人为了骗取社区积分,伪造了一份罕见病的成功治愈案例。
周技术员眼神一冷,正准备动用权限永久封禁该账号,一条新的信息却弹了出来。
是那个作弊用户自己提交的自我揭发材料。
材料的最后附了一段话:“我娘病重,家里没钱,我想多攒点积分,换一些专家的线上问诊机会,让她觉得儿子还有用。可我昨晚梦见她了,她在梦里指着我的鼻子,一遍遍地说‘你骗人’。我吓醒了,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了。”
周技术员的手指在“封禁”按钮上悬停了许久,最终,他将那个账号转入了一个特殊的“匿名观察”分组,并以系统管理员的身份,在社区公告栏里写道:“我们的联盟不惧怕犯错,只惧怕一个不再想说真话的伙伴。”
暮春之夜,微凉。
陆擎苍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翻阅着一份关于在全军推广新一代智能病历系统的提案。
提案的核心建议是:为提高效率,应逐步全面淘汰手写病历模式。
他没有立即批复,而是调出了军区近五年来所有重大医疗事故与误诊案例的数据库。
他花了整整两个小时,逐一比对分析,最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超过九成的案例,都与电子病历系统的“自动填充”和“模板化”功能导致的关键信息遗漏有关。
他缓缓合上文件,在那份洋洋洒洒的提案的批示栏里,只写了一句话:“真正的智能,是给人犯错和修正的权力,是让医生更有勇气在病历上写下‘我不知道’。”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一辆军用吉普悄无声息地停在怒江村外。
陆擎苍一身便装,走到林晚星的小院门前,将那份批示的复印件小心地压在门垫下,旁边还附了一张字条,上面是他的笔迹:“他们终于明白,考卷从来不在纸上,在人心。”
做完这一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安静的木门,转身离去。
而在那块刻着《素纸录》的生态碑前,新任村医的巡诊登记簿,静静地翻开了第十页。
扉页上,一行新的字迹被郑重添上:“春深,花开满坡。今日巡诊病患八人,无一谎报,皆如实记。”
连绵的春雨终于停歇,山里的空气清新得能拧出水来。
林晚星将救治好的村民安顿妥当,婉拒了村里人送来的鸡和蛋,只留下了狗剩他们采来的一篮子新鲜草药。
午后,她将新采的艾草一株株摊开,在院子里的竹匾上晾晒,准备为入夏做些驱蚊的香囊。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就在她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一阵急促得近乎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目标明确,正是她这个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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