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国狠狠砸了手机，钢化膜裂开蛛网似的纹路。他喘着粗气坐在沙发上，胸口剧烈起伏，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
赵雅兰从楼上冲下来，手里还攥着刚叠好的羊绒衫：“怎么了？跟谁发这么大火？”她瞥见地上的手机碎片，声音顿了顿，“是苏念真那个小贱人？”
“除了她还有谁！”林建国抓起茶杯灌了口茶，茶水洒在西装裤上也顾不上擦，“她要我们三天后在公司门口公开道歉，还要认回身份，分走一半财产！”
“什么？”赵雅兰尖叫起来，羊绒衫掉在地上，“她做梦！我们林家的财产凭什么给她？二十三年前是医院抱错的，又不是我们故意的！”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林曼薇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红肿。她怯生生地走到赵雅兰身边，拉着她的衣角哭：“妈，我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她就是想把我从林家赶出去……”
“哭什么！有妈在，谁也别想赶你走！”赵雅兰搂住林曼薇，恶狠狠地瞪着林建国，“都是你！当初非要去做什么亲子鉴定，现在好了，把狼招进门了！”
林建国脸色更沉：“我当初做鉴定，是为了证明她是碰瓷！谁知道医院真的抱错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公司股价跌得厉害，要是她真把录音和证据交给媒体，我们就彻底完了！”
林曼薇突然停止哭泣，抬起头时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爸，妈，我有个主意。”她凑到两人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苏念真不是最在乎那个穷妈吗？我们从李秀莲身上下手……”
赵雅兰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给李秀莲钱，让她劝苏念真让步。”林曼薇擦了擦眼泪，语气得意，“那个老太婆一辈子没见过大钱，只要我们给够，她肯定会帮我们说话。到时候苏念真要是不听，就是不孝，我们再把这事捅出去，看她怎么立足！”
林建国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办法可行。但不能让她知道是我们指使的，得找个中间人。”他看向门口，“浩宇呢？让他去办这事。”
“我不去。”林浩宇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脸色冰冷，“爸，妈，曼薇，你们能不能讲点道理？念真本来就是林家的女儿，她要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你闭嘴！”赵雅兰指着他的鼻子骂，“你吃里扒外是不是？忘了谁把你养这么大了？苏念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没被灌迷魂汤，我只是不想昧着良心做事。”林浩宇走进客厅，把文件拍在桌上，“这是张磊最近和公司老总的往来邮件，他在偷偷转移客户资源，你们要是再把精力放在打压念真身上，公司迟早被他掏空！”
林建国拿起文件翻看，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一直知道张磊野心大，却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赵雅兰也慌了，拉着林建国的胳膊：“那现在怎么办？张磊那边还没解决，苏念真又逼得紧……”
“解决苏念真的事，再收拾张磊。”林建国把文件扔在桌上，眼神阴狠，“浩宇不肯去，我自己去找李秀莲。要是苏念真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
第二天一早，林建国没带保镖，独自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车去了苏家。他特意选在早上七点，料定这个时间苏念真去超市补货，家里只有李秀莲。
门是李秀莲开的，看到林建国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关门。林建国伸手挡住：“李阿姨，我找你谈谈，关于念真的事。”
李秀莲犹豫了几秒，还是让他进了屋。客厅里摆着一张掉漆的木桌，椅子腿用铁丝绑着，林建国坐下时小心翼翼，生怕把椅子压垮。
“李阿姨，念真这些年跟着你受苦了。”林建国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李秀莲面前，“这里面有五十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李秀莲把银行卡推回去，语气平静：“林先生，钱我不能要。念真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养了她二十三年，从来没把她当外人。她要的不是钱，是公道。”
“公道？”林建国冷笑，“她要的公道，是让我们林家身败名裂！你知道公开道歉对我们公司意味着什么吗？股价会暴跌，客户会流失，到时候我们一败涂地，念真也得不到好处！”
“那是你们的事。”李秀莲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当年医院抱错，念真在我家吃苦，曼薇在你家享福，这是事实。现在念真要回自己的身份和财产，合情合理。”
林建国脸色一变，语气带着威胁：“李阿姨，你别给脸不要脸。要是苏念真非要闹大，我不仅不会给她一分钱，还要让她的超市开不下去！”
“你敢！”李秀莲猛地转身，手里的碗重重放在桌上，“念真的超市是她起早贪黑干出来的，你要是敢动她的生意，我就去你公司门口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怎么欺负亲生女儿的！”
林建国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老太太这么强硬，一时语塞。就在这时，门被推开，苏念真提着菜篮子走进来，看到林建国时眼神一冷：“林先生倒是挺会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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