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针泛着年代的光泽。
显然。
胡大夫自称中医世家第三代传人的说法,确有来头。
“胡大夫!”
娄小娥刚出声。
正要施针的兽医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治伤时别打扰,分心不得。”
不论医术高低。
这份专注无可挑剔。
唰!
银光闪动。
针尖如游龙般钻入许大茂腿上的穴位。
“——”
凄厉的嚎叫划破空气。
若非被人按着,许大茂怕是能蹿上房梁。
收针时。
兽医皱眉看着面目扭曲的许大茂:“真有这么疼?”
冷汗浸透衣背的许大茂张着嘴,只能拼命点头。
“疼就对了。”
“不疼还叫治病?”
话音未落。
马仁礼悄悄将牛大胆拉到院里。
确定四下无人,他低声问:“不会闹出人命吧?”
“怕啥?”
牛大胆满不在乎。
“老胡祖传三代的医术。”
“经验足着呢。”
马仁礼盯着窗内哀嚎的人影:“他的经验全是给牲口扎针攒的。”
“鸡鸭猪狗又怎样?好歹有经验总比没经验强。老胡那性子你最清楚,饿他两顿不打紧,可要是质疑他的医术,他能跟你急眼。这么多年,谁听说过他治坏过人?不会出事的。”
牛莽依旧满不在乎。
或许是被牛莽最后那句话说服了,马仁礼点点头:“倒也是。这些年来老胡确实救过些人,没听说出过什么岔子。”
牛莽一挥手:“这不就得了!”
.........
里屋。
兽医已经忙活完了。
他一边从许大茂腿上取下银针仔细收好,一边絮叨着:“我家这逆天八针可是祖传绝活。保证扎完这一轮,你这腿立马见效。”
“跟你说实话。”
“可别不信。”
“记得队里那头牛不?”
“前阵子闹肚子,就是俺给治好的。”
“还有公社寄养的那几头猪,早先不肯吃食,俺一副草药下去,立马活蹦乱跳。”
“要是这些都不作数,去问牛莽。老鳖头家那条瘸腿的狗,被咬断的腿还是俺给接上的!”
.........
好汉不提当年勇。
老话虽这么说。
可话又说回来。
连当年勇都没得提的,算什么好汉。
兽医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
他不说还好。
许大茂听得额头直冒冷汗。
不止是他。
屋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道贺。
说了这许多案例。
不是牲口就是畜生。
咋就听不到这位大夫提半句给人看病的事?
“胡大夫,我怎么觉着...您像是个兽医?”
娄小娥小心翼翼地试探。
兽医不以为忤:“兽医咋了?兽医不也是大夫?在真正的医者眼里,人和牲畜都一样。该怎么治,就怎么治。”
“那...胡大夫您把我们家大茂当什么治了?”
闫解放本想给兽医下套,等着他说出把许大茂当牲口治的话来。
可是。
兽医显然没被糊弄:当然是人,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说到这。
他突然察觉到什么,疑惑地嘀咕:咦,你的右脚腕怎么受伤了?
娄小娥:
闫解放:
……
最受 ** 的是许大茂:
作为当事人,
这只待宰的羔羊。
许大茂无言以对。
不仅无语,甚至开始害怕胡大夫。
他在心里嘀咕:我本来就是右脚腕伤的,刚才告诉你,你非不听,偏要给我的左脚扎针。
此刻,兽医脸色不太好看:你这人怎么回事?老话说,瞒天瞒地瞒爹娘也不能瞒大夫,这不是害自己吗?
许大茂眨眨眼:这还成我的错了?
检查完许大茂的右脚腕,兽医惊呼一声:哎呀,都化脓了!
胡大夫,我不治了!
这时。
许大茂反应特别大。
显然,这怂人被吓坏了。
没办法。
他看得清清楚楚。
兽医拿出了刀。
换谁也镇定不了。
虽然刀不大,看起来也挺旧,但这会儿拿出来是想干嘛?
嚷嚷什么?
兽医先是不满地呵斥许大茂。
接着。
看向周围的人:都愣着干什么?过来按着他!
等许大茂动弹不得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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