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平反昭雪后,清芷宫彻底褪去了往日的压抑,处处透着温馨祥和。沈清漪晋封清贵妃后,地位尊崇,后宫妃嫔们都不敢再轻视,纷纷前来道贺,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愈发恭敬,日子过得顺遂安稳。可慕容宸心里清楚,这份安稳背后,依旧藏着看不见的暗流——柳氏外戚虽倒,但朝堂上还有不少依附柳氏的残余势力,只是暂时蛰伏;后宫之中,也有妃嫔觊觎后位,对母妃的荣宠心怀嫉妒,一旦有机会,必然会兴风作浪。
这天上午,慕容宸从藏书阁回来,刚进清芷宫,就看到沈清漪正在翻看内务府送来的账目,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为难。慕容宸悄悄走过去,趴在桌上看了一眼,只见账目上记录着后宫各宫的用度开销,还有内务府分配给清芷宫的物资清单。
“母妃,怎么了?是不是账目有问题?”慕容宸仰着小脸问道。
沈清漪抬头,看到儿子回来,脸上露出笑容,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内务府这次送来的绸缎和药材,质量比之前差了些,数量也少了一点,我正想着要不要让人去问问。”
慕容宸皱了皱小眉头,拿起账目仔细看了看,又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些消息,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母妃,这肯定是内务府的人故意的。柳氏外戚倒了,他们以前依附柳氏,现在怕我们找他们麻烦,就故意在物资上克扣,想给我们下马威;还有,后宫里那些妃嫔,看母妃现在受宠,心里嫉妒,说不定也暗中给内务府施压,让他们为难我们。”
沈清漪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以前柳氏掌权时,内务府处处巴结,如今柳氏倒了,他们倒是敢敷衍起来了。只是,内务府归皇帝直管,若是我们去质问,怕显得我们小题大做,惹陛下烦心。”
慕容宸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小手托着下巴,像个小大人似的沉思起来,过了一会儿,眼睛一亮,凑到沈清漪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沈清漪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惊讶地看着儿子:“宸儿,这办法可行吗?会不会太冒险了?”
“母妃放心,肯定可行!”慕容宸拍了拍小胸脯,自信地说,“内务府的人最怕的就是陛下,我们不用直接质问,只要让陛下知道这件事,他们肯定会吓得赶紧改正,还会反过来巴结我们。而且,这样做还能让陛下知道,母妃在后宫过得并不安稳,以后会更疼惜母妃,也能敲打一下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沈清漪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宸儿才这么小,就有如此缜密的心思,考虑得如此周全,真是难得。她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当天晚上,慕容烬来到清芷宫,陪沈清漪和慕容宸用晚膳。席间,慕容宸故意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父皇,今天我在藏书阁看书,看到一本讲后宫管理的书,上面说,后宫用度都有定例,内务府要公平分配,不能克扣,不然会影响妃嫔们的生活,还会让下人有机可乘,滋生贪腐。”
慕容烬愣了一下,笑着问道:“哦?宸儿还懂这些?那你说说,这本书里还讲了什么?”
慕容宸眨了眨眼,继续说道:“还说,内务府若是依附权贵,欺软怕硬,克扣物资,就是失职,陛下应该好好管管,不然会寒了妃嫔们的心,也会坏了宫里的规矩。”说着,他偷偷看了沈清漪一眼,见母妃会意,便继续说道,“父皇,我觉得这本书说得很有道理,宫里的规矩不能乱,内务府也不能徇私舞弊,不然以后肯定会出大问题。”
慕容烬何等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慕容宸的意思,转头看向沈清漪,见她眼底带着一丝委屈,心里瞬间了然,脸色微微沉了下来:“清漪,是不是内务府有人欺负你,克扣了清芷宫的物资?”
沈清漪连忙摇了摇头,装作不在意地说:“陛下,没有的事,就是宸儿看书多了,想得多了,您别多想。内务府的人做事还算尽心,就是这次送来的绸缎药材,质量稍微差了点,也没什么大碍,不用麻烦陛下。”
越是这样,慕容烬心里越清楚,肯定是内务府的人怠慢了清芷宫。他冷哼一声:“哼,什么质量差了点,分明是他们狗仗人势,以前巴结柳氏,如今柳氏倒了,就敢敷衍到你头上,还敢克扣宫里的物资,简直是胆大包天!”
说着,他立刻让人传内务府总管过来。内务府总管接到消息,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是自己克扣清芷宫物资的事情败露了,吓得魂飞魄散,匆匆赶来清芷宫,一进门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一时糊涂,才敢怠慢清贵妃娘娘,求陛下饶命啊!”
慕容烬脸色冰冷,眼神锐利地看着他:“你可知罪?内务府掌管后宫用度,本该公平公正,你却依附柳氏残余势力,克扣清芷宫物资,怠慢贵妃,你这是失职,更是欺君!若不是宸儿提醒,朕还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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