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后宫,草木渐染金黄,长春宫的庭院里,几株桂树开得正盛,清甜的香气漫过朱墙黛瓦,沁人心脾。沈清漪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针线,正细细缝制一件小披风,针脚细密,绣线是温润的米白色,上面缀着几朵小巧的桂花,一看就是给宸宸做的。
宫人端来刚泡好的桂花茶,轻声道:“娘娘,天凉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沈清漪放下针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多谢,宸宸今日去宗学了?”
“回娘娘,太子殿下一早就去了宗学,听小禄子说,殿下今日要带宗学子弟们学做手工,说是要给受灾的百姓做些实用的小物件。”宫人笑着回道。
沈清漪闻言,眼里满是欣慰,自家儿子向来心善,总能想着百姓,这一点,比谁都强。正说着,殿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娇弱的女声带着哭腔响起:“娘娘,臣妾……臣妾求您发发慈悲,饶了臣妾吧……”
沈清漪眉头微蹙,放下茶杯,抬头看向殿门口,只见新晋的答应苏怜儿,穿着一身素色宫装,头发微微散乱,手里抱着一匹布料,跪在殿门口,哭得梨花带雨,肩膀微微颤抖,模样格外可怜。
苏怜儿是上个月入宫的,家世普通,位分低微,平日里在后宫也没什么存在感,沈清漪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她性子看似柔弱,说话轻声细语,总爱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答应,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何必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沈清漪语气平淡,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对劲,自己从未招惹过她,她这般模样,怕是来者不善。
宫人连忙上前,想把苏怜儿扶起来,可苏怜儿却不肯起身,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娘娘,臣妾……臣妾知道自己位分低微,不配得到娘娘的赏赐,可臣妾实在没想到,娘娘赏赐的布料,竟然是这般劣质的坏布料,臣妾不小心用它做了衣裳,穿在身上,皮肤都磨破了,还被宫人嘲笑……臣妾不是故意要抱怨,只是心里实在委屈,求娘娘明察……”
说着,她把怀里的布料递了出来,那布料颜色暗沉,质地粗糙,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确实是劣质的坏布料,根本不符合宫廷赏赐的规格。
周围伺候的宫人听了,都纷纷议论起来,眼里满是疑惑,皇贵妃娘娘向来宽厚,赏赐东西向来都是精挑细选,怎么会赏赐这种劣质布料给苏答应?
苏怜儿偷偷抬眼,观察着沈清漪的神色,见沈清漪眉头紧锁,心里暗暗得意,她就是故意的,想借着这件事,装柔弱博同情,挑拨沈清漪和皇帝的关系,要是能让皇帝觉得沈清漪苛待低位妃嫔,自己说不定就能趁机攀高枝,提升位分。
她早就盘算好了,自己家世普通,在后宫难有出头之日,沈清漪是皇贵妃,深得皇帝宠爱,太子殿下又聪慧过人,她斗不过沈清漪,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故意陷害沈清漪,让皇帝对她心生不满。
“苏答应,你说这布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沈清漪脸色沉了沉,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本宫赏赐东西,向来都会让宫人仔细检查,确保质地优良,绝不会赏赐这种劣质布料,你是不是记错了,或者是被人误导了?”
“娘娘,臣妾没有记错,也没有被人误导,这布料就是您宫里的宫人送来的,还说是娘娘特意赏赐给臣妾的,臣妾怎么敢撒谎呢?”苏怜儿哭得更委屈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臣妾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算说了,也没人相信,可臣妾实在是太委屈了,求娘娘可怜可怜臣妾,不要再生臣妾的气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宸宸带着小禄子,兴冲冲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刚进殿门,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苏怜儿,还有沈清漪难看的脸色,顿时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母妃,怎么了?她是谁啊,为什么跪在地上哭?”
沈清漪看到儿子回来,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顿时消散了几分,连忙招手:“宸宸,你回来了,过来母妃这边。”
宸宸跑到沈清漪身边,依偎在她怀里,抬头看了看苏怜儿,又看了看那匹劣质布料,小眉头皱了起来,问道:“母妃,是不是她欺负你了?”
苏怜儿看到太子回来,心里微微一慌,却依旧装出可怜的模样,哽咽道:“太子殿下,臣妾不敢欺负皇贵妃娘娘,臣妾只是……只是得到了娘娘赏赐的布料,没想到是劣质的,穿在身上磨破了皮肤,心里实在委屈,才来向娘娘哭诉,求娘娘明察。”
宸宸看着苏怜儿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丝毫没有同情,反而觉得她眼神闪烁,不像好人。他从沈清漪怀里下来,走到苏怜儿面前,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锐利,问道:“你说这布料是我母妃赏赐给你的?”
苏怜儿连忙点头,哭着说道:“是啊,太子殿下,是皇贵妃娘娘宫里的宫人送来的,臣妾不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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