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安城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北凉王下榻的驿馆却已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徐凤年正在院中练刀,只见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墙上。
来人一袭青衫,面容清癯,正是离阳王朝的棋待诏,有棋剑双绝之称的温不胜。
温先生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徐凤年收刀入鞘,面色平静。
温不胜飘然落地,从袖中取出一卷棋谱:奉陛下之命,特来请王爷手谈一局。
徐凤年目光微凝。温不胜不仅是离阳第一国手,更是指玄境的高手。
赵篆派他来,绝非单纯下棋这么简单。
徐凤年抬手引客。
二人对坐石桌两侧,棋盘上很快布下黑白子。
温不胜执黑先行,落子如飞,攻势凌厉。
徐凤年则不疾不徐,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王爷可知,陛下为何派我来?温不胜忽然开口。
徐凤年落下一子:愿闻其详。
陛下说,北凉如这棋盘上的孤子,看似势单力薄,实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温不胜指尖捻着一枚黑子,但孤子终究是孤子,若不能融入大局,终将被吞没。
徐凤年微微一笑,落子截断黑棋攻势:先生错了。
北凉不是孤子,而是活眼。看似孤立,实则关系整盘棋的生死。
棋局渐深,二人不再言语,只有棋子落盘的清脆声响。
院外,青鸟与宁峨眉屏息凝神,随时准备出手。
忽然,温不胜指尖的黑子泛起淡淡青光,一股无形压力笼罩棋盘。
这是以棋入道,以气机相搏!
徐凤年面色不变,白子轻轻落下。
刹那间,棋盘上气象骤变,黑棋的凌厉攻势如泥牛入海,消散无形。
温不胜脸色微白,持子的手微微颤抖:好一个势如北凉!王爷棋艺,已臻化境。
承让。徐凤年淡淡道,还请先生转告陛下:
北凉愿为离阳守国门,但北凉不是棋子,而是执棋之人。
温不胜长叹一声,起身告辞。
行至门口,忽然回头:王爷小心,太安城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送走温不胜,徐凤年站在院中,目光深远。
王爷,此人来意不善。青鸟轻声道。
徐凤年摇头:他不过是探路的卒子。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与此同时,太安城西市一家酒馆内,徐骁正和李淳罡对饮。
老子装死五年,这帮龟孙子还真当我徐骁提不动刀了。
徐骁灌了口酒,骂骂咧咧。
李淳罡抠着脚丫,漫不经心道:要不现在去皇宫转一圈?保证赵篆那小子吓得尿裤子。
徐骁瞪眼:少出馊主意。老子现在是已死之人,得低调。
正说着,酒馆门口忽然进来几个江湖打扮的汉子,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北莽的拓跋月已经到了太安城。
那个二十岁入指玄的天才?她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据说昨晚有人在城外见到天狼骑的踪迹...
徐骁与李淳罡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拓跋月”……
徐骁沉吟道,拓跋菩萨把这个宝贝女儿都派来了,所图不小啊。
李淳罡忽然咧嘴一笑:要不我去会会那小丫头?看看北莽年轻一代有多少斤两。
你给我安分点!徐骁一把拉住他,现在撕破脸,对凤年不利。
这时,酒馆角落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忽然起身,朝二人走来。
此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徐骁和李淳罡却同时眯起眼睛。
“在下谢观应,见过二位”
书生躬身行礼,语气温和,奉陛下之命,请二位入宫一叙。
徐骁哈哈大笑:谢先生?听说你最近很得陛下赏识啊。
谢观应微笑:蒙陛下不弃,在翰林院混个闲职罢了。
李淳罡突然插话:你小子身上有北莽的味道。
谢观应面色不变:剑神说笑了。在下自幼在中原长大,从未去过北莽。
徐骁摆摆手:回去告诉陛下,我们两个老家伙闲散惯了,受不得宫里的规矩。
改日再向陛下请罪。
谢观应也不坚持,躬身告退。临走时,若有深意地看了二人一眼。
“这小子不简单”
李淳罡眯着眼,身上有股子邪气。
徐骁冷笑:赵篆身边,尽是这些魑魅魍魉。
皇宫深处,赵篆正在御书房内踱步。
谢观应垂手立在下方,温不胜则坐在一旁调息。
这么说,徐凤年拒绝了?赵篆声音冰冷。
温不胜点头:北凉王态度坚决,不愿让步。
谢观应轻声道:徐骁和李淳罡也在太安城,这是臣没有料到的。
赵篆猛地一拍桌案:好个徐骁!好个北凉!真当我离阳无人吗?
陛下息怒。谢观应道,臣有一计...
片刻后,赵篆脸色稍霁:就依爱卿所言。不过,要做得干净利落。
谢观应躬身:臣遵旨。
待二人退下,赵篆从暗格中取出一幅画像。画上女子眉目如画,竟与姜妮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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