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极是。”李义山捻须沉吟,“顾剑棠用兵稳健,此刻扎营河谷,是稳扎稳打,欲以势压人。
我军若固守,正中其下怀。
“必须主动出击,打乱其部署。”
“如何出击?我军兵力远逊,正面决战,胜算渺茫。”陈芝豹沉声道。
徐凤年目光锐利,指向沙盘上鹰喙崖与离阳大营之间的一片复杂丘陵地带:
“顾剑棠欲稳,朕偏不让他稳!此处丘陵,名曰‘乱石林’,地势复杂,利于隐蔽突袭。”
顾剑棠大营新立,防御必有疏漏。朕欲亲率一支精锐,“夜袭其大营,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陛下不可!”褚禄山急忙劝阻,“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涉险地?”
“况顾剑棠大营必有重兵把守,高手如云,此去太过凶险!”
“险中求胜,方是北凉风骨!”
徐凤年斩钉截铁,“况且,谁说朕要强攻大营?”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朕的目标,不是他那二十万大军,而是顾剑棠的中军帅帐!”
擒贼先擒王,只要搅乱其指挥中枢,离阳大军必生混乱!
“届时,左宗在前方反击,芝豹率军侧击,便可大破其军!”
“此计虽妙,但如何接近帅帐?
“顾剑棠自身便是元婴修士,麾下高手众多,帅帐守卫森严。”
李义山提出关键问题。
“所以,需要有人能吸引注意,制造混乱。”
徐凤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立于角落的南宫仆射身上,“仆射,你的剑,可还利否?”
南宫仆射白衣如雪,清冷的眸子看向徐凤年,并无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一股凛冽的剑意瞬间充斥整个书房,仿佛出鞘的绝世名剑。
“好!届时,由仆射率领剑阁精锐,在外围制造巨大动静,吸引离阳高手。
朕与淳罡前辈,趁乱潜入,直取帅帐!”徐凤年看向李淳罡。
李淳罡抚剑大笑:“哈哈哈!好!许久未曾活动筋骨了!
顾剑棠那小子,当年在武帝城便看他不太顺眼,正好会会他!”
“陛下,臣愿随行护卫!”陈芝豹踏前一步。
“不,芝豹,你有更重要的任务。”徐凤年摇头,“你需坐镇凉京,统筹全局,并随时准备接应。
凉京不容有失。
禄山,你负责粮草军械调配,确保万无一失。
“李老,朝中政务,便托付给您了。”
众人见徐凤年决心已定,且计划周详,便不再劝阻,齐声领命。
是夜,月黑风高。
凉京北门悄然开启,一队约三百人的精锐骑兵无声无息地驰出城门。
为首者正是徐凤年,他未着龙袍,一身玄甲,背负北凉刀,气息内敛如深渊。
身侧,是怀抱木剑、意态悠闲的李淳罡。
身后三百骑,皆是百里挑一的拂晓营老卒,人人眼神锐利,煞气凝练,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
更有一道白影如惊鸿掠影,悄然融入夜色,正是先行出发的南宫仆射及其麾下剑阁死士。
一行人马衔枚,蹄裹布,借着夜色掩护,如幽灵般直扑龙腰州方向。
三日后,夜,离阳军中军大营。
营盘连绵数十里,灯火通明,巡逻队往来不绝,防卫森严。
中军帅帐内,顾剑棠正与几位心腹将领议事,眉头微锁。
北凉军的袭扰战术让他颇为头疼,虽无大损,却如鲠在喉。
“大帅,北凉军狡诈,如此拖延下去,恐师老兵疲,粮草不济。”一员副将担忧道。
顾剑棠沉声道:“无妨,徐凤年小儿不过逞一时之勇。
待后续大军到齐,本帅自会以雷霆之势,碾平凉州!
传令下去,各营加强戒备,尤其是粮草重地,不得有失!”
然而,他话音未落——
轰!轰!轰!
大营东南角,突然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凄厉的警报声和喊杀声!
正是南宫仆射率领剑阁死士发动了突袭!
剑光如龙,纵横睥睨,瞬间将那片区域的营寨搅得天翻地覆!
“敌袭!保护大帅!”帐外亲兵惊呼。
顾剑棠脸色一变,霍然起身:“慌什么!不过是小股敌军袭扰!
命左右两军前去围剿,其余各部严守岗位,不得妄动!”
他经验老到,并未自乱阵脚。
然而,就在大部分注意力被东南角吸引的刹那,两道身影如鬼魅般,已悄无声息地潜到了帅帐附近!
正是徐凤年与李淳罡!
“就是现在!”徐凤年低喝一声,与李淳罡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爆发!
徐凤年身形如电,北凉刀出鞘,刀意冲霄,化作一道撕裂夜幕的雪亮刀罡,直劈帅帐!
李淳罡则木剑轻吟,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后发先至,如同毒蛇般点向帅帐周围隐晦的阵法节点!
“大胆!”帅帐内,顾剑棠又惊又怒,他没想到敌人竟能突破重重防卫,直取中军!
他反应极快,元婴期的修为爆发,一拳轰出,拳意如山,迎向徐凤年的刀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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