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目光扫过殿中重臣,帝威凛然:“国内之事,有李相统筹,禄山镇抚,芝豹靖边,左宗巡海,朕放心。”
星海之事,朕亲自过问。暗渊既要玩,朕便陪他们玩一把大的。
传令工部、丹器监,倾尽资源,加速建造新式星槎与战争法器。
传令天下,再开‘武举’、‘道举’,广纳贤才,尤其擅阵法、炼器、推演、星相者,待遇从优。
“国库若不足,朕的内帑,可先垫上。”
“陛下圣明!”
众人凛然,皆知陛下已下定决心,要举国之力,应对这场跨越星海的生死之战。
“都退下吧。李相、星璇留下。”
众人躬身退出。殿内只剩徐凤年、李义山、星璇三人。
“义山,国内政务,尤其民生、吏治、军备,你要多费心。”
“朕可能要闭关一段时日,参悟所得,冲击化神关隘。”徐凤年沉声道。
楼兰一战,与鬼佛及幽冥之力交锋,虽凶险,却也让他对归墟、龙气、乃至自身道途有了更深感悟,瓶颈已有松动迹象。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李义山郑重道。
“星璇,星轨仪的解析不能停,尤其是关于‘星源海’与‘钥匙’的线索。
另外,鬼佛那炼化死气的法门,你要亲自盯着,若有进展,第一时间报朕。
“还有,通知轩辕青锋,丹器监需加紧研制针对幽冥鬼物、暗渊魔气的新型丹药与法器,不惜代价。”
“臣,领旨!”星璇肃然。
二人退下后,徐凤年独自立于星图前,久久不语。
殿外传来更鼓声,已是子时。他揉了揉眉心,一丝疲惫悄然爬上眼角。
帝王之路,从来孤寂,肩上的担子,重逾山岳。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带着熟悉的馨香。
姜泥端着一碗参汤,悄然走入,将汤碗轻轻放在案上,走到他身后,素手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泥人,还没歇息?”徐凤年握住她的手,声音柔和下来。
“陛下不歇,臣妾怎能安眠?”姜泥轻声道,美眸中满是心疼,“楼兰凶险,念安又远行星海,臣妾这心里……”
“放心,朕与念安,都不是短命之人。”徐凤年拍了拍她的手,“倒是你,操持后宫,还要为朕忧心,辛苦了。”
“臣妾不苦。”姜泥摇头,将脸轻轻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只愿陛下,平平安安。”
徐凤年心中微暖,将她揽入怀中。夫妻二人相拥无言,唯有殿外风声细细。
良久,徐凤年松开手,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泥人,你去歇着吧。朕还要去一趟‘观星台’。”
姜泥知他心意,不再多言,只柔声道:“陛下也当保重龙体。”
观星台, 高耸入云,可俯瞰整个太安城。此刻,星辉漫天,银河垂落。
徐凤年负手立于台边,仰望星空。南宫仆射不知何时已静静立在身侧,白衣沐着星辉,清冷如仙。
“暗渊‘七煞尊者’……化神期……”徐凤年低声自语,“李老虽强,然双拳难敌四手。念安此行,终究凶险。”
“我去。”南宫仆射忽然开口,声音清越,却斩钉截铁。
徐凤年转头看她。
“我剑道已至瓶颈,需生死磨砺。星海广阔,或有契机。”
南宫仆射迎着他的目光,眼中唯有纯粹的剑意与坚定,“况且,念安是你儿子。”
徐凤年凝视她片刻,缓缓点头:“好。你与李老同去,彼此照应。记住,事不可为,保全自身为首要。你的剑,还未至绝顶,朕还想看你剑开天门的那一日。”
南宫仆射嘴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似冰雪初融:“等我回来。”
徐凤年伸手,将她略显冰凉的手握住:“朕等你。”
两人并肩,仰望星空。星河浩瀚,不知隐藏着多少凶险与机遇。
但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将携手共进。
次日,朝会。 徐凤年颁布一系列政令,调整中枢,安抚四方,备战星海。
朝堂上下,虽感压力,却无人质疑。这位陛下的手腕与决心,早已深入人心。
三日后, 李淳罡出关,携剑登上了整装待发的“巡天号”。
同行的,还有一袭白衣、怀抱古剑的南宫仆射。
星槎冲天而起,没入云层,驶向未知的星海。
七日后, 徐凤年宣布闭关,朝政暂由太子监国(徐念安虽未归,但监国印信已交予李义山代管),李义山、褚禄山、陈芝豹、袁左宗辅政。
后宫则由姜泥统摄,轩辕青锋、红薯、青鸟等人各司其职。
紫宸殿地下密室。
徐凤年盘坐于聚灵阵中,面前悬浮着天枢星核虚影、玉衡星核、鬼佛舍利,以及那枚承载着“周天星轨仪”奥秘的玉简。
他要在闭关中,彻底炼化天枢传承,参悟星轨仪,并尝试冲击那虚无缥缈的化神之境。
暗流已汹涌,星海将起波澜。太安城暂时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之下,是更加紧锣密鼓的备战。
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出关之日,或许便是这艘名为“大凉”的巨舰,驶向更加惊涛骇浪的深空之时。
而此刻,在遥远星海的彼端,“摇光号”正穿越一片瑰丽而致命的“陨星乱流带”。
星槎护罩明灭不定,徐念安立于舰桥,手握父亲传来的玉简,眉头紧锁。
“蚀骨、血影……化神尊者……钥匙……”他低声念着这几个词,眼中闪过决然,“天璇宫,我来了。暗渊,我们星海上见分晓。”
星槎划过流光,驶向陨星海深处。在那里,等待他的,是失落的上古遗迹,还是暗渊布下的致命杀局?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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