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心中那份扭曲的得意如同毒藤般缠绕滋长,几乎要压抑不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来。她想象着乔熙诺此刻痛苦昏迷的模样,想象着沈奕宸焦头烂额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让她浑身舒泰。
然而,当她踏入东暖院院门的那一刻,所有预设的表演和暗自的得意,都如同被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冻结。
院内静得可怕。
下人们个个面色惨白,垂首屏息,连走路都用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还有一种几乎凝成实质让人窒息的低气压。
她的脚步不由得放缓,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引路的丫鬟战战兢兢地打起内室的帘子,姜熠蔚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端着那副担忧关怀的面具,迈步走了进去。
内室里,烛光有些昏暗,乔熙诺静静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太医刚刚诊完脉,正躬身对坐在床沿的人低声回禀着什么,额上全是冷汗。
而坐在床沿的那个人——沈奕宸。
他背对着门口,身形依旧挺拔,但那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再是平日的冷峻疏离,而是……一种近乎压抑到极致的毁灭欲。
他甚至没有回头,仿佛就知道是她来了。
太医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以及六皇子身上骤然又冷厉了几分的煞气,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连忙告退,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经过姜熠蔚身边时,连头都不敢抬。
姜熠蔚强自镇定,脸上堆起关切的笑容,柔声道:“殿下,妾身听闻妹妹身子不适,心中甚是担忧,特意炖了……”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沈奕宸缓慢地转过了头。
就那一眼,姜熠蔚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利箭当胸射中,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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