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情愫渐暖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色绸缎,缓缓铺满了家属院的天空。各家各户的煤油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透过糊着白纸的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一片片暖融融的光斑。
苏晚刚哼着哄睡的小调,把小宝柔软的身子塞进被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不用猜,她也知道是陆峥来了。
她连忙起身,踩着软底布鞋快步走到门口,拉开虚掩的木门。月光下,陆峥果然站在院子里,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绿色布袋子,肩头落着薄薄一层夜露的湿气,身上还带着深秋夜晚的清寒。他今天没穿军装,换了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便服,少了几分军营里的冷硬威严,多了些许居家的温和气息,只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营长,你来了?”苏晚的眼睛瞬间亮了亮,脸上漾开一抹惊喜的笑,连忙侧身让他进屋,“外面风大,快进来暖和暖和。”
陆峥“嗯”了一声,抬脚跨过门槛,径直走到堂屋的八仙桌旁,把布袋子轻轻放了下来。他伸手解开袋口的绳子,里面是两床叠得方方正正的新被褥,还有一个配套的军绿色枕头,阳光的味道混着棉花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显然是白天刚晒过的。
“给你们带的被褥,”陆峥的声音依旧带着点军人的硬朗,却比平日里柔和了些,“家属院统一发的,干净,也厚实。”
苏晚看着那两床崭新的被褥,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熨烫过,暖烘烘的。她能想象到,这个平日里训练忙得脚不沾地的男人,肯定是结束了一天的高强度训练后,特意绕到后勤处领了被褥,又趁着傍晚的太阳,仔仔细细晒过,才巴巴地送过来。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啊,从来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只会用这种沉默的方式,把关心一点点送到人的心坎里。
“谢谢你营长,”苏晚弯着眉眼笑,语气里满是欢喜,“你可真是想得太周到了,我和小宝正愁夜里盖的褥子太薄呢。”
她走上前,伸手轻轻摸了摸被褥,入手是棉花特有的柔软厚实,触感好得不像话。“这被褥摸着真舒服,比我们在家里用的旧褥子强多了。”
陆峥的目光落在她弯起的嘴角上,看着她眼里亮晶晶的笑意,耳根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他连忙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夜色,声音低了些:“你们先住着,要是不够用,再跟我说。”
“够了够了,”苏晚连忙摆手,眉眼弯弯,“两床正好,我和小宝一人一床。”
她说着,就拎起一床被褥,转身往旁边的里屋走:“我去铺床,营长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热水暖暖身子。”
陆峥没说话,却抬脚跟在了她身后。
里屋靠墙摆着两张并排的木床,床上铺着苏晚从老家带来的旧褥子,洗得发白,也薄得很。苏晚把新被褥仔仔细细铺在左边的小床上,又把那个军绿色枕头放在床头,回头冲陆峥笑:“这张床给小宝睡,他年纪小,火力弱,盖厚点才暖和。”
说完,她又拎起另一床被褥,铺在了右边的大床上。指尖刚碰到枕头,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陆峥,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语气带着点狡黠的笑意:“营长,你看这床多宽敞,两个人睡都绰绰有余。你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正好陪陪小宝,他昨天还念叨着,说想跟爸爸一起睡觉呢。”
陆峥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平日里的镇定自若荡然无存,连眼神都有些闪躲:“不用了,我回营区宿舍睡就行。”
“回营区多远啊,”苏晚故意拉长了语调,一边说着,一边往床里侧挪了挪,腾出了大半的位置,“你训练了一天,肯定累坏了,来回跑多折腾。再说,外面风这么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就住这儿吧,我不嫌弃你挤。”
她说着,还故意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位置,眼神里满是期待。
陆峥的耳根瞬间红透了,连带着脖子都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活了二十八年,常年待在军营里,身边不是糙老爷们就是训练器材,别说跟女人同床共枕了,连跟异性靠得这么近都少之又少。此刻被苏晚这么直白地“邀请”,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心里像揣了一窝乱蹦的兔子,怦怦直跳,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里屋的床上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动静。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人,小脸上满是疑惑:“妈妈,爸爸,你们在干什么呀?”
“小宝醒啦,”苏晚连忙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笑着说,“爸爸要在这里陪小宝睡觉哦。”
小宝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瞬间没了半点睡意。他掀开被子,光着小脚丫就从床上爬了下来,噔噔噔跑到陆峥身边,伸出小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裤腿,使劲往床边拽:“爸爸,快上床,快上床!我要跟爸爸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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