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伏羲便能清晰地表达饥渴冷热等基本需求,言语逻辑分明。
第二日,他已能分辨照料他的几位妇人,并能指出她们衣饰上的细微不同。
第三日清晨,当负责照料的妇人推开房门时,骇然发现,原本躺在榻上襁褓中的婴孩,竟已自己解开了襁褓,光着小脚丫,摇摇晃晃地站在了地上!
虽然步履尚显蹒跚,但确确实实是在行走!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和巍峨的不周山,小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
第五日,伏羲的外貌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人抱在怀里的婴儿,而是长成了一个约莫五岁孩童的模样!
身高接近成人腰部,四肢匀称,面容虽仍带稚气,但眉眼间的沉静睿智,却远超任何同龄人,甚至许多成年族人也无法与之相比。
他主动要求穿上了合身的麻布短衣,头发也长得浓密,被华胥氏细心束起。
他不再需要人时刻照料,饮食起居极为规律简洁。
大部分时间,他或独自静坐,望着天空、山川、河流出神;
或行走在部落之中,观察族人们耕种、狩猎、织布、生火。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不是在简单地看,而是在“阅读”、在“理解”、在“推演”这一切行为背后的规律与意义。
他开始主动与人交谈,问出的问题往往让最年长的猎人和最灵巧的织女都瞠目结舌,无从回答。
“为何日出东方,月升有时?”
“火为何能驱兽熟食?其性为何?”
“鸟有双翼故能飞,鱼有尾鳍故能游,人之手足,何以用之?”
“结绳记事,可能记下四季流转、星辰轨迹?”
他的存在,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华胥氏部落,乃至周边知晓此事的人族聚落固有的认知。
惊叹、敬畏、崇拜、以及一丝隐隐的不安(对未知的敬畏),在人群中交织。
“这孩子……简直就是带着使命降生的!”
部落里最年长的老猎人,望着远处静坐观星的伏羲,感叹道,“你看他那眼神,哪像个孩子?”
倒像是……像是把咱们祖祖辈辈琢磨不透的道理,都看穿了似的。
“圣女怀他时就有神迹,出生又会说话,长得飞快……这肯定是上天派来指引咱们人族的!”
年轻的母亲们窃窃私语,眼神充满希望。
“伏羲……他给自己取的名字。巫祝大人说,这名字古老而尊贵,蕴含大智慧。说不定,他就是传说中,能带领人族走出蒙昧的圣贤!”
华胥族长每日看着迅速“长大”、言行举止愈发不凡的外孙(虽然伏羲从未称呼他为外公,只以“族长”称之),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压力。
流言与传说,如同长了翅膀,越过山川河流,传向了更远方的人族聚居地。
也传入了坐镇人族核心、感悟道法、关注族群发展的三位先贤——人族三祖:燧人氏、有巢氏、缁衣氏耳中。
这一日,伏羲正蹲在溪边,聚精会神地看着水中游鱼的姿态。
手指无意识地在湿润的沙地上勾画着一些看似杂乱、却又隐隐契合某种韵律的线条。
忽然,他似有所感,抬起头,望向不周山深处某个方向。
几乎同时,部落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几名来自远方大部落、气度沉稳、衣着相对讲究的使者,在巫祝和华胥族长的恭敬引领下,来到了伏羲面前。
为首的一位老者,身形并不高大,却给人一种如同古木般坚韧可靠的感觉。
手中持着一根顶端焦黑、似乎常年与火相伴的木杖,正是钻木取火、点亮人族文明第一缕光明的——燧人氏。
左侧一位,面容敦厚,眼神中带着对“庇护”与“构造”的深刻理解,是有巢氏。
右侧一位,是位神情温和却目光锐利的女子,手中捻着一缕柔韧的麻线,自然便是缁衣氏。
三祖亲临!
整个华胥氏部落都沸腾了,所有族人放下手中活计,远远跪拜,激动无比。
三祖乃人族公认的领袖与引路人,功德无量,平日皆在核心之地参悟大道、处理人族事务,极少亲临某个部落。
华胥族长与巫祝更是诚惶诚恐,欲要大礼参拜,却被燧人氏温和地抬手止住。
三祖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溪边那个独自站立、虽只有孩童身形、却气度沉静非凡的伏羲身上。
伏羲也看着他们,眼神清澈,无喜无悲,只有一种平静的了然,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来。
燧人氏上前一步,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伏羲,似乎要将他从外到里看个透彻。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有力,如同燃烧不息的薪火:
“华胥氏之子,生而能言,三日能行,五日如童,观天察地,问理求真……族中传言,你乃携天命而降。”
可能告知老夫,你……究竟是谁?所来为何?
溪水潺潺,清风拂过。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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