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密令如毒蛇出洞,无声无息地搅动着大商四境的安宁。潼关大捷的辉煌还未完全沉淀,新的烽烟已然在帝国的边陲与腹地点燃,考验着这个新生人道仙朝的韧性与反应。
北地,寒风凛冽的荒原上。
袁福通在得到广成子暗中赐予的血炼秘术与阴损阵旗后,野心如同野火般燃烧。他并未立刻扯旗造反,而是先秘密挑选了麾下最精锐、最忠诚也最悍不畏死的三千“北狼卫”,以剿匪、狩猎为名,暗中进行那透支生命本源的秘法训练。同时,他派遣心腹,将那些能扰乱地气、制造“凶地”的阵旗,偷偷埋设在与朝歌控制区接壤的几处关键水脉、草场附近。
短短月余,异象频生。
先是几处原本水草丰美的牧场,莫名变得土地板结,牧草枯萎,牲畜染上怪病。接着,几支隶属于北伯侯鲁雄麾下的巡逻小队,在靠近边境的“黑石谷”附近遭遇伏击。伏击者并非大队人马,而是数十名双眼赤红、悍不畏死、力大无穷的北地武士,他们如同不知疼痛的野兽,硬顶着箭雨冲锋,给巡逻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后便迅速退入复杂地形,消失不见。
消息传回游魂关,鲁雄震怒。他老于军伍,立刻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是袁福通那厮!竟敢如此明目张胆!”他当即点起兵马,准备出兵讨伐,同时飞报朝歌。
然而,未等鲁雄大军出关,更恶劣的消息传来:距离游魂关三百里的一处新建小型屯堡(用于安置内地迁来的垦荒百姓),一夜之间被攻破!屯堡内三百余口军民,几乎被屠戮殆尽,现场残留着狂暴的血腥气息,以及……一丝极淡却令人不安的邪异法力波动。屯堡附近的土地,仿佛被某种力量污染,变得贫瘠而充满戾气。
这已不仅仅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屠杀与恐吓!袁福通用最残忍的方式,宣告了他的反意,并试图在北地制造恐慌,动摇朝廷统治根基。
南疆,潮湿闷热的雨林深处。
赤精子留下的巫卷,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那支心怀怨恨的古老巫祭遗族打开。他们以自身精血与古老而邪恶的仪式,沟通了山林深处因上古大战而沉积的怨念与煞气,更唤醒了一些沉睡的、剧毒而凶猛的异种虫豸。
起初,只是鄂顺部族边缘的几个小寨子遭到不明毒虫袭击,牲畜死亡,人员中毒。很快,事态升级。一支前往三山关缴纳贡赋的鄂顺部族队伍,在穿过一片山谷时,遭遇了铺天盖地的“蚀骨毒蜂”袭击,全军覆没,尸骨无存,只留下满地被腐蚀的铠甲碎片。
紧接着,三山关外一处重要的铜矿矿场,矿道内莫名涌出大量蕴含瘴气的黑水,并伴有诡异的、能迷惑心智的低声呓语,矿工死伤惨重,矿场被迫封闭。
南疆本就复杂的局势,因为这些诡异而凶险的事件,变得更加动荡不安。鄂顺焦头烂额,既要追查真相,安抚部众,又要防备其他趁机作乱的势力。而三山关总兵邓九公的压力也骤然增大,他不仅要防御可能的外部入侵,还要应对这些防不胜防的“超自然”灾害,更要警惕鄂顺部族内部可能因此产生的激进变化。
朝歌,皇宫。
来自北地和南疆的紧急战报与灾情汇报,如同雪片般堆上帝辛的御案。血腥的屠戮、诡异的灾害、潜藏的仙神黑手……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却又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更狠。
“终于按捺不住了。”帝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一片冰封的冷静,“传旨:北地之事,交由北伯侯鲁雄全权处置,授权其调用北疆一切资源,对袁福通及其党羽,不必再行怀柔,剿抚并用,以剿为主!首要任务,清剿其血炼邪兵,摧毁邪阵,收复被污染土地,安抚百姓!”
“南疆之事,着镇南大都督邓九公,联合当地城隍(三山关城隍庙已在筹建),调查灾变源头。可调动‘破邪营’(由截教修士与精通符法的官兵混编)南下支援。对鄂顺,继续施压,迫使其配合调查并清理内部,若其阳奉阴违或无力控制局面,邓九公可酌情介入!”
“令各地城隍,提高警惕,加强辖区巡查,尤其注意地脉异常与邪气滋生,遇事立刻通过英魂殿上报!”
“命匠造司、格物院,加速‘诛仙贰型’移动平台及‘清瘴净邪符阵’的量产,优先供应北地、南疆前线!”
一道道指令清晰明确,将朝歌庞大的战争与行政机器再次全力开动。
然而,应对常规军事威胁与诡异灾害只是其一。帝辛深知,玉虚宫此次出手,旨在全方位消耗、动摇大商根基,打击民心。那些被屠戮的屯堡百姓,被毒虫吞噬的部族队伍,被污染的土地,无不制造着恐慌与哀伤,侵蚀着人们对新政、对朝廷的信任。
就在这时,灵珠侯府。
哪吒听着徐淳讲述北地屯堡的惨剧与南疆的诡异灾祸,小脸紧绷,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体内那温润的清光,似乎感应到了他内心的愤怒与悲伤,微微波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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