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出了门,顶着寒风往屯子嘴西头的董大海家走去。董大海家三间房,围了个小小的院子。这还是董大海老爹结婚的时候盖的呢。
陆阳来到董大海家门口,敲了敲院门:“大哥?大海哥在家吗?”
听到院外有声音。屋里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董大海的媳妇金桂芝探出头来。
金桂芝看上去三十多岁,眉眼间带着常年操劳的疲惫,但收拾得干净利索。看到是陆阳,她有些意外,赶紧把门拉开些:“是阳子兄弟啊?快进屋,外头冷。”
陆阳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嫂子,我大哥没在家?
没,他早上出去就没回来,说是去打猎。指不定又去哪里喝去了。金桂芝有些尴尬的说道。
大哥没在家,我就不进去了。今天我在山里打了个熊,是大海哥发现的,按理来说有大海哥一份。不过白天他先走了,这不晚上我过来送两个熊掌。”
张桂芝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这…这咋行?大海没在家,我也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也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嫂子,你就拿着吧。”陆阳不由分说地把熊掌塞到她手里,然后又从内兜掏出那沓用橡皮筋扎好的大团结,“还有这个,熊胆也有大海哥一份,我把他那份先送来。
张桂芝看到那厚厚一沓钱,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手跟烫了似的缩回去,声音都变了调:“二百块?!阳子!这…这不行!这绝对不行!…这钱我们不能拿!”
她急得脸都红了,语气坚决。自家男人现在没在家,这平白无故拿人家这么多钱,不合适。
陆阳早就料到会这样,他语气诚恳地解释道:“嫂子,这真是大海哥该得的。今天在山里,大海哥也出了大力气,这钱是他应得那份儿,不是我白给的。你不能不收,等他回来你一说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要是有想法你让他去我家找我去。”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眼看就过年了,给小方和小园扯点新布做身衣裳,再买点年货。”
提到两个孩子,张桂芝犹豫了。她看着那沓钱,又看看陆阳真诚的脸,想起自家确实拮据,男人最近因为没活干整天喝闷酒…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颤抖着手接了过去,眼圈微微泛红:“阳子…嫂子…嫂子谢谢你了…大海他…唉…”
“嫂子别客气,都是一个屯住着。那我先回了啊。”陆阳见目的达到,也不多留,转身就走。
“哎,阳子,进屋喝口热水再走吧…”张桂芝赶紧招呼。
“不了不了,我妈还让我去小卖店买火柴呢。”陆阳摆摆手,快步出了院子。
张桂芝站在门口,看着陆阳消失在黑夜里,手里攥着那沓沉甸甸的钱和油乎乎的报纸包,心里五味杂陈。
陆阳去了屯中间的小卖店,买了两包火柴揣兜里,这才转身往家走。
等到了小卖店一开门,差点熏了陆阳一跟头。谢婶子,你家酒缸碎了,怎么屋里这么大的酒味。
别提了。大酒包在我这从下午一直喝到现在,要不是我怕他出事不让喝了,他还要继续喝呢。你说他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喝大酒这点真让人受不了。哎呀…不说他了,阳子你来买啥?小卖店老板谢婶子和陆阳说。
董大海,这是没找到包家兄弟,上这来借酒消愁了。陆阳心里想着。
我来买两包火柴,家里快没有了。陆阳说完,接过谢婶子递过来的火柴,付好钱拿好火柴回家。
从小卖店出来陆阳回家,就在他走到离董大海家不远的一个岔路口时,脚下突然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
“哎哟!我草!”陆阳稳住身形,低头借着雪地反光一看——只见一个人影蜷缩着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他心里一惊,赶紧用脚捅咕捅咕,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赶紧蹲下身摸了一下脖子,发现有脉搏。
陆阳松了一口气,然后仔细查看躺着的人是谁。把人翻了个面,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再一看那人的棉袄和身形…
“大海哥?!”陆阳惊呼一声,离近点,仔细瞅了瞅。果然是董大海!他脸色冻得发青,嘴唇紫白,眼睛紧闭,浑身酒气混着雪水泥土,棉袄都快湿透了,人已经失去了意识,怎么推搡叫喊都没反应。
“糟了!”陆阳心里一沉。这大冬天的,喝成这样趴在雪地里,用不了一宿就能冻死!
他二话不说,把刚买的两包火柴塞进兜里,用力把董大海架起来,背起来就往他家跑。
“嫂子!嫂子!快开门!我是陆阳!”陆阳气喘吁吁地拍打着门板。
张桂芝刚把钱收好,正准备收拾碗筷,听到急促的拍门声和陆阳的喊声,赶紧跑来开门。
门一开,看到陆阳背着不省人事的丈夫,张桂芝的脸“唰”一下就白了:“大海!大海这是咋啦?!”
“喝多了,趴街上了!快!先弄进屋!”陆阳顾不上多说,赶紧把董大海背进屋,放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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