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带着一脸兴奋的笑容回到屋里,脸颊都冻得红扑扑的,眼睛却亮晶晶的。
屋里,陆山河和向前进已经吃完了饭,正坐在炕桌两边,悠闲地喝着茶解酒,低声聊着天,话题已经从林场生产转到了更家常的琐事上。
刘美兰和赵金凤正在外屋地忙碌着,碗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哗哗的水声和低语声。
“回来啦?炮放完了?”陆山河看见孩子们进来,笑着问了一句。
“放完了!爸,可响了!”陆娜抢先回答,小脸上满是兴奋,还用手比划着,“二踢脚‘砰——啪!’天上都亮了一下!”
“嗯,放完了就好,马上过年了,热闹热闹。”陆山河点点头,划着火柴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满足地吐出烟雾。
向羽搓了搓冻得有些发麻的手,凑到炕沿边:“爹,陆叔,咱家买的炮仗比屯里别人家的都响!”
向前进笑骂道:“你小子,就知道响!没崩着手吧?”
“哪能呢!离着老远了,稳当着呢!”向羽拍着胸脯。
这时,刘美兰和赵金凤也收拾完了外屋地的活计,擦着手走了进来。
赵金凤陆阳家地桌上放着的座钟,对向前进说:“他爹,时候不早了,咱也该回去了,让大哥哥嫂子他们也休息吧。”
刘美兰连忙客气地挽留:“再坐会儿呗,金凤,茶刚沏上,再喝点,醒醒酒。”
“不了不了,美兰,真得回去了。”赵金凤摆摆手,“你们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
向前进也放下茶杯,站起身:“是啊,老陆,美兰,今天这顿饭麻烦你们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见他们去意已决,陆山河和刘美兰也没再强留。陆山河下炕穿鞋:“行,那就不留你们了。前进喝了酒,回去慢点走。”
“没事儿,就几步路,闭着眼睛都能摸回去。”向前进笑道。
两家人一起走到院门口,远处还能听到零星的鞭炮声。
“快回去吧,外头冷,别送了。”赵金凤拉着向云旗和向军旗,对送到门口的刘美兰和陆阳说道。
“哎,你们慢走啊!”刘美兰站在门口挥手。
“大爷,大娘,我们走了!”向羽也大声道别。
“走吧。”陆阳应了一声。
看到向前进一家人走到家门口。陆山河关上院门,插好门闩,转身对陆阳和刘美兰说:“收拾收拾,咱们也睡吧。”
一家人回到屋里,陆山河检查了一下东屋和西屋炉子,都添了点的煤面,好把炉子压住火,能让温度更持久坚持到第二天天亮。
屋里陆阳把炕桌搬下去,陆瑶用抹布仔细擦干净炕席。然后开始铺被。
陆阳走到外屋地,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盆凉水,又兑上点暖瓶里的热水,试了试温度,开始洗脸洗脚。
陆阳洗完脚,端着水盆走到院子里,把水泼掉。
冬夜的寒气瞬间包裹了他,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身回屋。
东屋,陆山河和刘美兰也已经简单洗漱完,准备上炕睡觉了。两个妹妹陆瑶和陆娜早就困得不行,被刘美兰催促着脱了外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放炮后的满足笑意。
陆阳和爸妈说了一声,回到西屋脱掉衣裤。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调整了一下姿势,躺了下来。
陆阳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实,白天奔波再加上喝酒的后劲,陆阳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阳是被尿意憋醒的。
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套上棉袄棉裤,趿拉着鞋,缩着脖子小跑着出门冲进厕所。
腊月清晨的寒气像小刀子一样,瞬间穿透身上的衣物,激得他彻底清醒过来。解决完内急,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回屋里。
回屋用缸里舀出的凉水,用从炉子上的水壶里倒点热水,洗了把脸。
掀开东屋的门帘,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陆山河坐在炕桌旁,就着一碟咸菜疙瘩喝粥。陆瑶和陆娜也起来了,刘美兰正给睡眼惺忪地两人做穿衣服。
“起来了?快上炕,吃饭。”刘美兰看见儿子,招呼道。
陆阳脱鞋上炕,在炕桌旁坐下。刘美兰把热好的饺子和菜往陆阳眼前串了串,又给他盛了碗滚烫的小米粥。
陆阳喝了几口热粥,身上暖和了不少,便开口道:“爸,妈,今天我想进趟山,去看看徐爷。顺便去趟我姥家,把年货送过去,看看我姥我姥爷。这眼看就过年了,年前要是不去一趟,心里不踏实。”
刘美兰听了,点点头:“行,是该去看看。徐炮自己一个人在山上,这大冷天的,你不去看看我也不放心。
你姥那儿更得去,你舅舅应该也回来了。”她说着,放下筷子,转身从炕柜里拿出那个装钱的小木匣子,一边开锁一边说:“你等着,妈给你拿钱。去你姥家的东西我早都给你准备好了,上徐炮那得多买点东西。顺便……”她抽出几张大团结,又数了些零钱,递给陆阳,“去屯头小卖店,把咱家赊的账都结清了。这都快过了小年2了,账不能拖到明年,都是一个屯子住着,不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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